赵疏遥:“……”
江茹下车迎接,看到赵疏遥苍白脆弱的神色,心疼不已,“快上车,我们去医院。”
车里很温暖,靠着柔软的椅背,赵疏遥无意识地放松了下来,脑子变得昏沉,疲倦袭来。
他感觉到身边起伏了两下,有人靠近了他,棉花糖依然轻柔甜丝的味道钻进了他的嗅觉,渗进了他的灵魂。
他的额头被柔软的手掌覆盖,然后是渐远的声音。
他靠在了棉花糖上,仿佛回到了安息之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医院后,江茹忙上忙下的为赵疏遥挂号,钟时天则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会儿赵疏遥浑身沉重得不行,连身边是什么人都分不清只是下意识的找一个支撑,把身体的重量都靠过去,微微发颤着。
钟时天揽着他的肩膀,低声问:“冷吗?”
赵疏遥低着头发晕不说话,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温暖瞬间就传递过来了,他反射性的攥住,就像冰雪中握住一团火。
接着是看病,打针,吃药,因为医院病床紧张,江茹没有办理住院,一切结束之后,她开车带着两个小孩回家。
赵疏遥感觉好多了,虽然身体还是沉的,但意识清醒了不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莫名觉得自己弄丢了什么东西。
今晚钟家掌勺的是钟平北,他准备好晚餐后他们刚好回到了家。
“疏遥,身体怎么样了?”钟平北问。
“好多了。”赵疏遥点点头。
“你的事我听说了,年轻虽然是资本,但也不能过度挥霍。”钟平北不赞同地说,“来吃饭吧,今天特意为你炖了锅鸡汤。”
“开放咯开饭咯。”钟时天蹦蹦跳跳的,他进厨房帮所有人拿碗,然后对赵疏遥挤眉弄眼说:“你要庆幸我姐不在家,不然,哼哼。”
江茹笑着说:“还不是因为你以前害怕医院,你姐才在家帮你打针的。疏遥,你还记得时天的姐姐时月吗?”
赵疏遥说:“记得。”
江茹说:“她在池市的医科大当医生兼导师,一年下来能回家的次数很少。”
“我记得还有个哥哥。”赵疏遥说。
“时年,他在华市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也是个大忙人。”江茹语气透着遗憾,却也不乏欣慰,
赵疏遥对这两人的印象较浅,记忆久远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那时候他们俩已经是初中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相比于优秀的哥哥姐姐,钟时天就显得普通了,举手投足都是没心没肺的孩子,不过也正因为这一家子的宠爱与守护,钟时天才能这么一如既往的长大。
钟平北的手艺没有江茹那么好,但也达到了家庭煮夫的水准,钟时天被饿了一天,吃得如饿狼扑食,整顿下来他的脸一直保持着鼓胀的状态,脸颊十分软弹的动着,他对食物纯然的热爱与喜悦,倒很能激发旁人的胃口,赵疏遥不想承认,他也多吃了一碗米饭。
不过就算钟时天吃得再狂风扫落叶,他还是懂事的把鸡汤中最美味的鸡翅鸡腿留给了赵疏遥。
一顿饭吃完后,赵疏遥在钟家人的监管下,乖乖吃药。
“疏遥,阿姨想跟你聊聊。”江茹说。钟时天假装不在意,其实耳朵已经竖起来了。
赵疏遥点头,低垂着眼帘,安静而诚恳。
“能告诉阿姨,你为什么会去发传单吗?”江茹温和地问,“是学校布置的任务,还是你在赚钱?”
赵疏遥沉默了许久,说:“我在赚钱。”
“你爸爸不给你生活费了是吗?”
赵疏遥说:“我们吵了一架,他停了我的银行卡。”
钟平北不悦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把孩子放在那么远的地方,连生活费也不给,想饿死你吗?”
江茹说:“我跟他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