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何要向那名夏将退让?族人们都很不满。”
当日在撤出皋狼后,老挛鞮之子大挛鞮愤懑地询问父亲。
老挛鞮的长子幼年早夭,大挛鞮是老挛鞮的第二个儿子,刚过三十岁的大挛鞮正值好斗好狠的年纪,根本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在族人的蹿腾下便跑来质问父亲。
面对着儿子的质问,老挛鞮表现地十分平静,轻笑道:“不然呢?与夏军厮杀一场?你也看到了夏军有多少兵力,可不是我挛鞮氏可以抗衡的。”
大挛鞮不忿地说道:“我们可以联合铜鞮、铁鞮……”
老挛鞮打断了儿子的话,挤眉弄眼地笑道:“就为了一座空的皋狼城?联合几个部落,与兵力相当的夏军杀个你死我活,让匹娄那些胡人在一旁捡便宜?”
“这……”大挛鞮语塞了。
见此,老挛鞮拍了拍儿子的臂膀,正色说道:“布日古德,你会成为翱翔的雄鹰,但想要领导部落壮大,单靠勇猛是不够的。你应该懂得什么时候使用武力,什么时候忍让……似昨日的情况,夏军气势汹汹,誓在收复皋狼,若我不退让,那夏将会毫不犹豫进攻。千万不要小看夏人,在夏人与胡人面前,反而是我匈人落入劣势,何不忍一时之气,坐看夏军与胡人二虎相争呢?”
“好吧。”
大挛鞮点了点头,理智使他明白父亲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只是觉得昨日的退让使他挛鞮氏丢了颜面,不利于统治族人。
次日清晨,就当老挛鞮与儿子正在谈论昨日收复的皋狼几时对蔺城动手时,便有部落的战士匆匆前来禀报:“首领,皋狼的夏人行动了,他们正在城外集结军队。”
“果然呐。”老挛鞮点点头,对儿子说道:“布日古德,不可错过夏人与胡人的这场战争。”
不止大挛鞮,部落内的贵族们也想去旁观,为了防止引起夏军的警惕乃至敌意,老挛鞮并没有带上部落的战士们,只是带着儿子、带着部落的贵族们,大概百余人左右,一同前往皋狼。
待等他们抵达皋狼时,皋狼的六万六千军队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亥部落的战士与少梁奇兵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老挛鞮那些人。
韩延第一时间向李郃禀告道:“子梁大夫,有奇兵发现了匈奴人的踪迹,数量不多,只有百余人。对方的首领似乎懂得说我中原的语言,自称挛鞮氏,还说什么今日并无恶意,只是想旁观我军与蔺城林胡的战争。”
“挛鞮氏?”
李郃想起昨日在皋狼城内回应他的匈奴部落,其老首领似乎就自称挛鞮氏。
他唤来赵将蔺战,将事情一说,蔺战嫌弃地说道:“我知道,皋狼以北,居住着挛鞮、铜鞮、铁鞮等几个匈人部落,铜鞮最强,铁鞮次之,至于挛鞮氏,不算强但也不算弱,不过住地离皋狼更近。……怎么说呢,是一群狡猾、反复、背信的家伙,有时与我蔺氏保持友好,双方也有一些米、盐、茶之类的交易来往,但若是我蔺地遭到胡人或者铜鞮、铁鞮的侵犯,这挛鞮氏也会趁火打劫,总之是一群像豺一样的家伙。”
李郃点点头,旋即与蔺战商议道:“昨日我观那挛鞮氏对我方敌意不深,今日他又来窥视我军,我有意让他见证这场战争,杀匹娄而震慑匈人,不知……”
蔺战笑着赞同道:“在下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李郃吩咐韩延道:“派一百名奇兵盯梢,倘若对方确实没有异动,那就不必理会。”
“是!”
奇兵五百将韩延抱拳策马而去。
巳时前后,李郃率六万六千联军来到距蔺城约二十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