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野力州首领挑衅的意思就相当明显了。
不过他的这个问题到是没出圈,做为参战方的首领,人家有权了解这些情况。
武怀表皱了皱眉头,负着手站了起来在帐中转动:“你等以为,某是在焦虑如何克关?某可以回答你等,并未。”
他停下来,扭头看向这个野力州的首领:“首领可是看某年纪弱小,以为某乃蒙荫之人,此时无计可施?”
“并未。”那首领拱了拱手,老脸拉的老长,静静的看着武怀表。
武怀表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凤翔诸将:“诸首领可以任指一人相问,看可为如何克关发愁。”
几个首领相互看了看,并没有人站起来发问,只是眼中全是不信。
“此次出征,我家郎君言,府上尚缺劳役,须捕获大量吐蕃军将才好,克关不过小事,如何擒获更多才是大事,某无计可施。
诸首领可有妙计教某?”
“雄关未克,何谈捕获?”
“克关宜,不过顷刻之事,只是必然杀伤太大,一地死伤捕来何用?”
其实这话让武怀表说的有点大了,因为这次战斗不能使用爆破的方式,这是张军和王如意反复叮嘱过的。
毁掉容易,但建设就太难了,这会儿又是冰天雪地的,拿什么建?所以不能破坏,收复回来马上还要用呢。
不能爆破破坏关墙建筑,那就只能以杀伤吐军战卒为主。杀伤也不是太难,但是可以想像那俘虏必然会大量减少。
武怀表确实也是在考虑怎么才能抓到更多的俘虏这事儿。他知道自家郎君的计划嘛,光是修路这件事就缺着好多人呢。
现在凤翔也就是刚刚绕着长安修了一条环路,连接了各镇的治所州城,下面还有那么多州呢。
再说现在地盘又大了,山南西道和剑南两川不得修吗?
在行道难于上青天的地方修公路,那个难度,那个需要的劳工数量,不难想像。将死在这条路下面的人数也不难想像。
所以必须是吐蕃人。
这也是这次出征的最大难点,抓人。如果仅仅是打败或者歼灭反而好办了,就像武怀表说的,根本就没什么难度。
于是一场奇怪的战前会议就在军医给野力疙瘩仁的黑屁股上抹药这种古怪的氛围中展开了。
即然克关不是问题,也不会让这些部落的人打前锋送死,他们也轻松了下来,只是躺在一边的野力疙瘩仁有点委屈。
这二十棍子挨的好特么窝囊。
这事儿其实还真不能说他做错了。
当然,他的行为肯定是错的,在军事会议上直接质疑主帅当面质问,间接的挑动了其他部族首领对主帅的猜疑,这二十棍子该。
但是把部落战士充当前足送死这事儿也确实是存在的事实,他也是为了本族战士的性命。
如果是从前,没有任何部落的头人敢如此置疑大唐将领。
只能说明,这会儿大唐确实是衰弱了,连这些内附几代的部落都跃跃欲试,想跳几下。
其实还好,武怀表特意强调不得容情,反而是告诉下面人打轻点,要不然这二十军棍下来人都得半废。
执行军法大家无话可说,可要是真把人打废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估计得翻。
武怀表站在一边胡思乱想,琢磨着郎君的安排。
一众凤翔军官和部落首领们凑在一起,抓耳挠腮的琢磨怎么搞才能抓到更多的俘虏。
其实这些部落首领并不相信武怀表的话,可以轻松拿下萧关,只以为这个唐将年纪小但吹牛逼吹的是真响。
这会儿就是一副玩闹的心态,大家还等着一会儿看热闹呢。连让吐军战卒排队出城一个一个的绑比较快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引起一片哄笑。
外面军士们和战马围在一起烤着炭火,吃饱喝足都在休息,放松,老兵在教新兵做战前准备,检查身上的装备。
原来那点凤翔老兵现在最差都已经是伙正了,妥妥的基层军官,有编制的。
老兵在战争中能起到的作用那就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