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紧闭房门上的破洞,怀准和药君观察着云灼。
这个白而纤细的女人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她的身上还有血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在角落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她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
怀准微微皱眉,“沈酒辞怎么样了?”
药君说道:“我们发现绑着他的绳索被磨断了,已经改用铁链加固了,这样类似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沈酒辞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最早尝过我药剂的人,可能出了些问题,导致他的状态很不稳定。他很容易狂暴,所以被我关了起来,一直被绑着。”
“很容易狂暴?”
“没错。”
“那他有没有化为原身过?”
“并没有,说来也是奇怪,我们尝试让他展露原身,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药君看了看屋子里的云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云灼一直都很听话,在这个要么是白天要么是黑夜的地方,看到她就像是看到鲜活的百灵鸟一样,让我觉得心里轻松起来。”
怀准抬起了自己的脚,转身离去,“药君,我们再好好的谈谈吧。”
脚步声渐渐走远了,渐渐消失了,恐惧的泪水涌了出来,云灼再也克制不住了,止不住的颤抖着,但仍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刚才怀准和药君的话她都听见了,在那一会儿的功夫,她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时间有些紧迫,必须立刻转移这里。”
怀准说这话的时候还在不断的环视这个地方,这个自帝都存在就存在的地方。
“可是很难找到比这里更隐蔽的地方了,放弃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但是这里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妖域的人已经嗅到了这里的味道,很快就会找过来的。到时候你再不舍得,也不得不放弃了。”
“这些半妖怎么办?我们可能没办法全部将其带走。”
怀准瞧着远处的地方有些迟疑,这里很恶心,真的很恶心。
药君在这里做的事实在是不堪入目,妖和人的孩子,半妖。剖出妖丹,看看妖族有没有可能被驯服……
“那么多东西只有放弃。”
其实怀准也早就厌恶了这样的地方,人域和妖域的争斗也是时候该结束了,自己活了那么久,真的还算是人吗?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怀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吧?
怀准安排人在附近浇上火油,众多举着火把的侍卫齐刷刷的站着。
“我们离得远一点,这东西每一次都会灼烧我的眼睛。”
可是这里的人依旧睡得香甜,她们对即将发生的事儿毫无察觉。
黑夜,云灼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去,漆黑的走廊上,一盏摇摇欲坠的烛火在风里摇摇晃晃。
自从上次发现云灼不在了之后,每个人房屋门上的锁都加了一把,云灼再也没有机会溜出去玩了。
她等了许久,可是黑蛇还是没有来,云灼心里有个可怕的猜测,莫非他们已经找到了黑蛇,刮去它的鳞片,剔除它的脊骨,把它的皮晒在屋顶上。
她走到床边,屋外的花都已经枯萎了。
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什么样的花朵都不会再开放了吧。
她在这个极寒的天气,从大雪中捡回来了一块桃树枝,闲来无事,云灼便是不断打磨雕刻,它在云灼的手中变成了一根桃木簪。
她抱紧了怀中的簪子,又有点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