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终于转变成小雨,在天上纷纷扬扬落下来。
闻思齐下了车,没回头地往里屋走去。闻婉秋透过车窗,见他走得越来越远,徐徐地下了车,认命地跟在后面,双腿跟灌了铅似的。
沈念冬在大门站着,见他们回来,疑惑地问:“怎么没打伞?”
闻思齐没回话,身上隐隐怒气,像是随时要爆发似的。
沈念冬见着不对劲,又看到闻婉秋垂头丧气站着,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你又惹大哥生气了?”沈念冬凑近闻了闻,皱着眉问:“喝酒了?”
闻婉秋抬头看了沈念冬一眼,无力地点点头。
“跪下。”闻思齐背对着她,平静地说。
闻婉秋不敢忤逆他,老老实实跪着,她可怜巴巴看着眼前的大哥,后者丝毫不动容。
闻思齐让她跪着,自己上楼将那身海军制服换掉。闻婉秋望着他的背影,既心虚又害怕。
沈念冬见他走了,忙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闻婉秋语气里有几分委屈,她小声地回答道:“我去赌坊玩被抓到了”
沈念冬听罢,也气得不打一处来,她一早送闻婉秋出门上课,没想到一不留神她就去赌钱。她只怪自己没看好她,让她有了不良嗜好。
“自作孽!”沈念冬心寒道。
闻婉秋心里又凉了几分,她是真的后悔了,大哥厌恶她,姐姐也讨厌她。她带着哭腔抓着沈念冬衣摆道:“冬姐,我知道错了,大哥今天要打死我了。”
沈念冬甩开她的手,狠狠心说道:“跪好!”
闻婉秋擦擦眼泪,瘪瘪嘴绝望地跪着。阿萍从楼上下来察觉到气氛的压抑与凝重,她见状也不敢说话,和躲在楼梯边上的华姨站在一旁。
过不了多久,闻思齐就从楼上下来了,他换了一件衬衫,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打理着袖子。闻婉秋被吓得脸色惨白,她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闻思齐面若寒霜,望着她道:“把大衣脱了。”
闻婉秋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地板。闻思齐直接上手,扯下她的大衣搜寻着。
“这是什么?”闻思齐摸出一盒香烟,扔到她面前,“现在还学会抽烟了?”
闻婉秋绝望地闭上眼,闻思齐继续搜着,又摸出一个打火机和几张赌坊欠条。他把那些东西砸到她身上,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送你去上学,你却自甘堕落,好的不学,学会抽烟喝酒赌钱了?”闻婉秋不敢回话,他又问道:“听说你是千钧赌坊的常客,老实说,你去了多少次?”
闻婉秋小声地回答道:“也就,一个月两三次。”
“说实话!你真当我不会查吗?”
“一周一次”
“多久了?”
“半年吧”
沈念冬不可置信地把那些欠条捡起来,看着诧异极了,这半年来她丝毫没有察觉,闻婉秋到底跟谁学的一身坏毛病?沈念冬戳着她额头道:“你数学不及格还敢赌钱?是不是要等到输得倾家荡产你才回头?”
闻婉秋低着头小声嘟囔道:“这不看数学,看运气。”
沈念冬听到她顶嘴,气得直跺脚,她这下更加确定她死不悔改了,于是退到一边不再管她。
闻思齐脸色铁青,指着闻婉秋骂道:“小小年纪,不思进取,花天酒地,甘愿下流!”
这句话列举着闻婉秋的罪状,她听着这话,心里开始委屈了起来,眼眶微红,眼泪就要落下来。闻思齐看着她的神色,说道:“怎么,我说错你了?你还委屈了?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你冬姐吗?”
闻婉秋越发自责,愧疚难当,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闻思齐沉着脸说道:“爸爸去世前将你托付给我,让我一定要让你好好读书,望你长大成人。我不求你有多少建树,哪怕毕业了照顾家里的生意也是好的,但你这性子越发野了,还学了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闻思齐语气颤抖,言语中饱含着对闻婉秋的失望,闻婉秋听着他的话,又想起去世的父亲,心中一阵难过。
闻思齐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要是今晚我不在,你现在就在76号的牢房里!明天你就会被扔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