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亥得知陈平等人潜逃出城的消息后,立刻将此事告诉了李斯和赵高。
李斯、赵高发现情况不对,再派人搜寻陈平等人的时候,连根毛都没找到,甚至连出逃路线都没弄清楚,不由恼羞成怒。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顺势接管了频阳县。
而出任县令的人选,就是负责帮他们监视频阳的马梁。
马梁坐上频阳县令,发布的第一条命令便是,通缉陈平等人。
可这条命令到了频阳各官吏手中,犹如一张废纸,大家都是出工不出力。
就如此,时间一拖便是半月,等始皇帝葬礼结束,胡亥立刻颁布诏令,以谋逆大罪,全国缉捕王氏家眷,以及陈平、韩信。
而王贲父子得知消息后,一边寻找嬴氏母女,一边声称大月氏犯境,将十万大军调集狄道,摆出一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架势。
赵高和李斯深知王贲的脾气,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边,偏僻的北地郡,骤然变成了动荡之地。
自蒙恬下狱,各方势力纷纷震动。
虽然蒙恬已经卸任九原大将军之职,但九原的将领,驻边的将尉,无一不来北地探视他。
甚至连阴山草原的牧民,都将成群结队的牛羊往北地方向赶。
小小北地郡,日夜涌动着数不清的人群。
人们见不得蒙恬被囚禁,但蒙恬浑然不觉,此时正坐在牢房内,悠闲的吐着烟圈。
“呼”
一根华子刚抽完,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蒙恬寻声望去,却见一名两鬓斑白的老者,匆匆跨进门槛,悲呼一声:“大将军,陛下甍了!”
“岂有此理!汝竟敢胡言乱语!”
蒙恬还没发话,一道暴喝声突兀响起。
听到暴喝声,老者扭头望去,却见一位头戴面具的铁甲将军,随后而止。
他本想开口询问其身份,但蒙恬的声音,沙哑着传入他耳中:“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三日之前”老者下意识的掏出一团白绢。
“给老夫看看!”
面具将军一把抢过老者手中的白绢,只是看了一眼,便瘫软倒地。
“来人!将老夫的救心丸取来!”
老者见面具将军倒地,吓了一跳,连忙朝牢房外大吼。
很快,一名典狱模样的中年,急匆匆的送来一颗药丸。
老者与典狱合力掰开面具将军的牙关,将药丸送了进去,没过多久,面具将军猛地睁开眼睛,朝蒙恬拱手:“蒙将军,时不我待,当早下决定才是!”
“是啊蒙将军,您再不决断,北地将会出大事!”老者奋然附和。
听到两人的话,蒙恬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又点了一根烟,到现在他才明白扶苏的感受。
然而,面具将军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烟,低喝道:“蒙将军,您莫非真要错失最后的良机么!”
“哎!”
蒙恬看着地上的烟,抬头望了望面具将军,又望了望老者,叹息道:“陇西侯,老郡守,你们能听我一言否?”
陇西侯?
老者心头一惊,猛地看向面具将军,这才知道他是新任九原统帅,陇西侯李信。
自李信接掌九原大权,从未想过占为己有,但凡有要事,必定亲至北地,与蒙恬商议。
其实商议的内容,主要还是挥师南下。
但蒙恬一再拒绝,他也无可奈何。
如今始皇帝驾崩,对李信来说,正是天赐良机。
毕竟他也知道扶苏没死。
迟疑了一瞬,两人互相对视,然后朝蒙恬拱手:“在下愿受教蒙将军!”
“陛下驾崩的消息,证明了老夫此前的猜疑。”
蒙恬沙哑着声音道:“赐死长公子与老夫的人,并不是陛下,而是新君,如果老夫猜得不错,新君者,当是十八公子胡亥也。”
“不错!”
老者点头:“宣诏的使者已经言明,新君乃十八公子胡亥。”
“呵呵!”
蒙恬摇头苦笑一声,旋即喟叹道:“陛下啊陛下,你信人太过,终究害了自己,害了大秦”
“蒙将军,陛下若安然,绝不会宣示如此诏命,胡亥乱命在先,吾等何不以正国法?”李信皱眉道。
“陇西侯,老郡守,非是蒙恬不愿以正国法,而是不能决断!”
蒙恬扫了眼李信和老者,平静地道:“九原拥兵三十万,倘若挥师南下,大局已定,但老夫不能这么做!”
“为何?”李信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