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林奇看着嘉顿,嘉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如果此时把联邦最出名的超现实主义油画大师丢到这里,他可能立刻就能根据两人之间的关系,房间里的气氛,绘制一幅名为《火焰与冰》的画作。
两个独立坐在不同藤椅上的人代表了火和冰,林奇就是火,嘉顿就是冰,他们之间就是战场。
画面的表现方式已经极尽全力的夸张和意识化,凸出两个人的存在感,模糊且虚化周围的场景,把整个房间都化作“战场”。
林奇身上喷涌出的红色“气势”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点燃整个房间,而嘉顿周围多层次的渐层蓝代表着正在融化的防守,以此来体现出林奇在这场“对决”中所处的统治地位。
而事实的确如此,只是简单的注视,嘉顿的心理几乎就处于正在崩溃的边缘,他内心中最大的秘密被林奇以一种“我他妈早知道了”的方式揭穿,再施以同样“我他妈不是很在意”的目光,这到给了嘉顿庞大的,他难以承受的压力。
低着头不是谦卑,是在压力面前抬不起来。
“我……”
没有什么超现实主义大师,没有火焰也没有冰,一个字打碎了某种臆想,可能是嘉顿自己的臆想,也有可能是林奇无聊的发散性思维。
“我该怎么做,林奇先生?”,他依旧没有抬头,但他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嘉顿感觉到自己身上仿佛背着一座山,但林奇却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他向后靠坐在藤椅的椅背上,翘着腿,“招工。”
“嘉顿,你想要让人们包容你,让人们原谅你,那么你就必须有值得人们原谅的理由。”
“你知道在我们的国家,拜勒联邦,有钱人怎么对抗权力吗?”,他说着笑了起来,“我们会裹挟着那些工人去对抗政权,每当他们做出不利于我们的决定时,我们就会发动工人去抗议。”
“数以百计,千计的工人足够让任何人都头疼,就算是国会议员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大麻烦,在这里其实也一样。”
“本地人和外国人直接的冲突刚刚停息,我们都认为这是一个敏感的时期,其实不仅是对本地人敏感,对外地人也敏感。”
“招募更多的工人,然后等两天告诉他们,有两个恶毒的外国人要夺走你的产业,让无数的工人失业,那些工人们会为你作出决定,也会给你答案。”
林奇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和西蒙先生是不错的朋友,你是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一切,我希望你也能够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商人。”
“记住,有些手段很肮脏而且没有什么用,也许你对我,对联邦的做法不认同,但你必须承认,这些不是依靠小偷小摸或者某些可鄙的小花招做到的。”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的态度不会偏向任何一个人,但我更倾向于让资金留在纳加利尔。”
“这里太穷了,需要这些钱和一些愿意在这里投资的人为这个社会做出改变,你是那样的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