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些看上去惨兮兮的人们聚集在一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这种时候,除了那些名流政要们,谁有能做到不惨兮兮的?
这些人的眼睛里散发着某种很特别的光泽,他们正在准备做一件大事,只是在这些人里,有一个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或者说两个人。
“马丁,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对不对……”,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普通人,他穿着几年前买的夏季短袖衬衫,一条穿了两年的短裤,皮凉鞋也有些地方有了磨损,但这已经是他最体面的装扮了。
被他称作为马丁的人依靠着墙壁站在窗户边上,一手横在胸口,手掌掖在另外一条手臂的腋下,而另外一只手则夹着香烟。
昏暗的房间里那些青色的烟雾似乎也变成了昏黄色,先是相对笔直的升起,然后似乎是受到了某些气流的干扰,开始乱颤,最终消失不见。
他正朝着马路斜对面的酒店张望,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就是在市政厅举办这场迎接晚宴的时候,闹上一上。
作为一名偏向于保守党的社会党工人代表——这句话可能有些别口,马丁是一名工会的工人代表,他在工厂的时候非常的活跃,用工会的话来说他善于组织工人们一起行动。
当然,在工厂主来看,马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刺头,不仅有工人代表的麻烦身份,还经常纠结小团体,组织工人罢工停产。
除了这些身份之外,因为他的活跃,他还是社会党的正式成员之一,加入社会党的原因大概是工人代表能在这里混一个底层干部的头衔,有那么一些权力,这可比进步党或者保守党那边好混的多。
至于政治立场,他实际上是偏向于保守党的,其实工人阶级多多少少都是偏向保守党的政治立场的,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就像对待工作一样,不希望有任何的计划外的改变,如果能日复一日没有什么变化,那一定是最棒的生活了。
不久之前,他接到了一个任务,任务的内容是在这次外交活动中制造一些事端。
本质上他是不同意这种要求的,要知道他已经不是那种终日在车间里埋头工作,把自己弄的一身脏的最底层的工人了,他已经算是半个干部了,众所周知,工人代表在某种意义上已经不再是一名工人,他只是代表。
他知道在这样重要的国家事务上闹事代表着什么,可是对方开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哪怕是现在,他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心跳加速。
两张一万块钱的银行本票,还是拜勒联邦境内六大行的银行本票,这些本票不需要任何证明,只要拿着它们到任何一个正规的银行,都可以把它们变成现金,或者让那些代表了财富的数字增加到指定的银行账户上。
这是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在经济衰退之前他每个月可以从工厂拿走二百八十七块三十五分,这笔钱大致等于他七八年的收入总和,更别说现在的经济环境这么差,这笔钱也就显得更重要了。
面对同事的询问,马丁把烟头掐灭在窗台上,他的表情透着一些诡异,“我们没有错!”
房间里的人都朝他看来,他看着这些人,做着他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煽动工人们的情绪。
只是以前他煽动的是劳资双方的对立情绪,现在,他煽动的是拜勒联邦人民对纳加利尔联合王国的对立情绪,他很擅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