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很吃惊,都已经多少年没听过有人喊她小名了,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看了院外老者好半天,妇人仍记不得他是谁,为什么知道她叫春丫。
绊倒后自己爬起来的孩童,拍了拍土,也好奇地打量老者,“老头儿,你是谁啊?为什么叫我娘亲春丫?”
妇人赶紧道:“你个小王八蛋,你木哥哥不是告诉过你,见到比你爹年纪还大的要叫爷爷吗?一点礼数都不懂。”
孩童儿撇了撇嘴,扮了个鬼脸,跑出去玩了。
老者哈哈一笑,激动地对身边的白凤仙说道:“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白凤仙道:“您真认识?”
妇人更惊,她疑惑地打量着老者,分明不记得认识他。
“春丫,我是玲玲的表舅啊,你六岁时常跟着你玲姐屁股后面,让我下河给你们捉鱼,想起来没有?”老者提醒道。
妇人一听老者提起这个,眉头更皱,但还是摇头。
老者道:“你玲姐就总喊你小王八蛋,这你总不会忘记吧?”
妇人愣了愣,回道:“你说的是我香凝姐吧?”
“香凝?”老者这回愣了。
妇人站了起来,把湿手在身上来回擦了两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香凝姐,的确是有一个表舅,但,他是总爱偷看张寡妇洗澡的那个,是你不?”
老者:???
白凤仙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老者已经面红耳赤,但总算找到了故人,硬着头皮说道:“我每次下河捉鱼,给你们烤鱼吃,都不记得!就记得我趴了一回寡妇家的墙头?”
妇人惊讶道:“薛舅舅?您……您不是打仗死在外边了吗?”
薛九野赌气道:“是啊,我这不是带你去阴曹地府报道嘛!”
妇人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太阳,“薛舅舅,你又吓我!我就说这陆家庄,还有谁记得我叫春丫,原来是您。您原来没死。”
薛九野问道:“春丫!你玲……你香凝姐呢?”
“几年前,得了一场病,死了。”妇人走出院子,指着离这不远的一处茅屋,“我姐她一家子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