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的月事布,在红妃感觉上却是非常难用的!
来月事时,特别是量大的那两天,她用着月事布,连动都不好动弹,轻易不敢起身。随便动一动就有漏掉的危险,就算非常勤快地更换月事布,也消除不了那种不安全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女乐每个月有‘法定’的休息日,只要月经时和都知报了,都知就会把这个女乐的花头牌从墙上叉下来两日——来月经的时候,特别是量大的那两天,根本没法儿出门!出门在外总不能半盏茶的功夫就要去‘更衣’一次吧!而且一不小心染在裙子上了,那怎么得了!对于要面子的女乐来说,光是想想就尴尬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而除了来月事时量大的两天,其他时候出门其实也有‘风险’。但相对而言只要多注意一些,不去表演舞蹈什么的,还能维持过去因为女乐们日程实在太多,官伎馆和女乐本身都需要大量的钱财维持奢侈的场面,也不可能一个月至少五天不开张。
说的直白一些,都是要吃饭的。
这两日逢着正月晦日,红妃和师小怜又因为月事的关系撤了花头牌,便歇在院里连院门也不迈出去。
都说女孩子生活在一起,经期会同步,但也有人说这是伪科学——一个寝室有好几个人,一个月只有三十天,一次月经总有几天,一次经期没个室友重合,那才是怪事!而一旦重合,女生就会因为‘缘分’而印象深刻,相反,没有重合则是忘的很快。这就造成了回忆起来,大家是一起来月经的。
不管是科学,还是伪科学,反正红妃和姐姐师小怜的经期是基本重合的,这倒是方便了两人。师小怜不出门的时候,红妃也不必出门了。
来了月经之后红妃不好动弹,自然不必说练舞的事情,这样‘难得的假期’一般都是看看书、写写字之类消遣。这天她在姐姐院子里坐着练字,师小怜则在她对面,支着镜架,对着镜子瞧着卸了妆的脸。
在现代社会,师小怜可以说是青春正好,但在现在,却是已经到了感慨年华不再的年纪。正拿着这个话头和红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严月娇提着一个小巧花篮从外面走了进来,人未至声先至:“大娘子、姐姐,瞧这杏花,它倒开的好!”
去岁梅花尽了,新年春日第一花正是杏花!杏花传统上在二月开放,所以二月也被成为杏月。此时正是正月末,按理来说不太容易见到杏花,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时人爱花成痴,自然有许多人想办法令这些杏花早开!
因此要多费成本,但因为早开的杏花可以卖到高价,所以还是赚的!
严月娇的性格其实很活泼,一开始过来师小怜这里时没有太过显露,那是因为到了新地方后总会下意识地收着。到如今,也就是在外应酬时她恭谨如故,平日相处就放松多了。
“好杏花!”师小怜也赞了,折了两簇杏花簪戴。
红妃懒得戴,只取了一支来插瓶,插瓶之后又让周娘姨把花瓶别处放:“放的远些,别让小於菟挠了。”
数年前师小怜养的小猫如今已经是一只老猫了,没有小时候那么活泼好动,但喜欢抓花推瓶的习性却是没有变的(古代因为喂养等方面的原因,宠物的寿命没那么长,所以这个年纪的猫当之无愧是老猫)。
严月娇给红妃和师小怜分了杏花,就走到了红妃身边看她写的字,赞叹道:“姐姐字写的好!我们院里的玉爱如今正红得发紫,人都说她又一笔好字,外边好事的还求她的书帖呢,我看比姐姐却是差得远了。”
说着她还给红妃和师小怜说了个内幕消息,原来是这个玉爱前几日忽然来了兴致,写了一篇书帖,回头却不满意,就将书帖团了扔到一边!院里有娘姨收了去,拿到外头去卖,竟有浮浪子弟竞相竞价,最后十六贯钱被人买下。
以当世之人的字帖来说,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高价!其他或有人能得这个价的,那多是身份有特殊之处,而不是市面上的人真觉得他们的字帖值这么多钱当然,要说这个玉爱的字帖有身份加成,也无不可。
人也是当红妓女呢!
这事本身没什么,严月娇却爆出,这件事完全是玉爱在自导自演!买下字帖的人是个托儿,买字帖的钱是她自己拿的,为的是借此炒作造势。而这十六贯钱花的真值,这件事上了小报,她的名气更大了一层,还是非常‘风雅’的名气!
也不知因此引来了多少人看她!
“其实这样的事瞒外不瞒内,我们自己都是知道根底的。”严月娇想了想,又说:“不对,或者也不怎么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