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深知自己不会醉。
没有饮酒,人又怎么可能醉?
他只觉得悚然。
若说在七年前,剧变将将发生之时,他尚能读懂薛兰令心中所想,眼中所见。
然而这七年过去,他再见到这个旧时挚友,儿时至交,竟又觉得熟悉里满是陌生。
他已不懂他了。
他甚至谈不上了解他。
他想到的事情,似乎从不是薛兰令想到的事情,他以为薛兰令想做的事情,又远远每一桩都超出他的意料,并不在他的“所想”之中。
一个人的变化能可如此之大。
有琴弘和叹了口气,他伸手,取下另一只酒杯,为自己斟了杯酒。
任何人若是被自己的朋友以这般态度对待,怕是都会发怒。
可他不会。
他不对薛兰令生气,因为他知道发怒也没有任何意义。
有琴弘和不认为那句杀了他是个威胁或警告。
他听得懂这句话的深意。
正因为听得懂,才会知道真正应该发怒的人是谁。
有琴弘和想,无论事实是怎样的,明玉坠又究竟为了七年的错误付出多少代价。
无论那是不是误会,在这七年之后,它都只能是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