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他不虔诚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出门。
他怕走出去就遇到那个凶手。
也怕走出去就见到那把长刀。
更害怕那一回又一回的噩梦。
他想到这里,竟立即爬了起来,手脚并用地爬。
他爬到了供桌下,慌忙抬头、伸手,将碗碟中的贡品取了下来。
低头看,借着微弱的烛光,这些肉与水果都是黑色。
他轻轻一嗅,就传来腐烂的味道。
他几欲作呕。
于是他又非常剧烈地咳嗽,要把五脏六腑都往外咳出。
这不对、这不对。
他已经如此虔诚,每时每刻都在许诺,他供奉神佛,不曾有一丝一毫怠慢与亵渎。
可是为什么噩梦从未远走?
为什么那两张脸总出现在他的梦里?闭上眼时就会伸手来扼住他的脖子?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
如来佛祖垂眼与他对望,身后的三清祖师像飘然出尘。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
他看着,他望着,他的心在剧烈跳动。
如果一个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发疯,那只证明他早就疯了。
他疯了吗。
他想自己是没有的,他还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 ,知道自己拥有什么。
拥有。
他又想到这两个字,便挣扎着站起,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慢、很慢、非常慢地走到一口箱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