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令道:“可我永远也不会喝醉。”
有琴弘和道:“难道你还会喝醉?”
薛兰令沉默片刻。
他低声道:“我会一直不知道醉酒是什么滋味,但我会喝了就想要醉。”
屋里燃着一盏昏黄的灯烛。
薛兰令推门进屋,这里就沾了些浅淡的酒气。
他饮的酒不够多。
他绝不是个真的要“不醉不归”、“痛饮千杯”的人。
他做不成那个酒不离身的“酒鬼”。
他关上门,扶着床沿坐下,背靠在床柱前,半阖着眼睛。
就着灯烛,他能看见段翊霜出尘绝世的侧脸。
段翊霜生得很冷。
眉眼冷,气质也冷,总让人觉得霜雪在侧,似伫立了一株傲骨不灭的冰莲。
段翊霜也坐在床边。
很认真地擦拭着那把蓝色的剑。
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照顾它,所以这段时日以来,他总要用更多的时间来安抚宽慰它。
他在夜里就会这样擦拭这把剑。
像在呵护脆弱易折的花朵,一触即碎的飞云。
段翊霜的侧脸笼在光里。
他也生得很白。
光衬着他,剑也衬着他,好像这间屋里的所有都在衬托他。
他这么专注,甚至有几分虔诚。
他轻轻擦过第二十遍剑身,手忽然顿住。
因为薛兰令握住了他的手腕。
段翊霜偏头去看。
薛兰令已离得很近,就着这个姿势,酒气都扑在他的脸上。
可这酒气并不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