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谁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薛兰令道:“叫大声点。”
段翊霜攥紧手指,右手背的伤口更显狰狞。
他神情藏在阴影里,也不知是什么心绪。
段翊霜极勉强地再叫了叫。
薛兰令便坦然评价:“还不错,继续。”
这一叫就叫得有些久了。
段翊霜本来想敷衍几声便算交差,可薛兰令偏不让他停下。
强人所难的唯一道理,薛兰令也很说得出口。
堂堂魔教教主,面色不改心不跳,坦坦荡荡地说:“叫得不够久,影响我的声誉。”
讲说声誉,却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谁更需要声誉。
段翊霜被气得完全没心情胡扯。
结果直到薛兰令喊停,他才后知后觉想起,他大可不必在乎薛兰令的声誉。
段翊霜彻底生了气。
他不愿去看薛兰令,坐在榻上,任由薛兰令拽着他的手腕。
那条狰狞的伤口横亘在彼此眼前,翻出的皮肉就像天堑深渊里的江河。
多一眼,就望而生畏、止步不前。
薛兰令没有说话。
段翊霜越想越气,他低着头,手上用了点儿力,示意薛兰令将他放开。
薛兰令却没有松手。
腕上的每根手指都冰冷得灼人。
薛兰令问他:“疼吗?”
——问得这般温柔。
——又问得让人捉摸不定心绪。
段翊霜喉间一哽。
他轻声答:“疼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