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地铁跟车道绕着小区,环道外,小叶榕长了几十年,因为市政保护,不能挖。

棚户区谋生的人偷偷搭了个小摊,卖烟跟汽水。

一些在时代里快要褪色的东西,在这里喘了口气,勉强苟活下来,暂时没有活成爷爷奶奶辈。

摊主搭了个棚,背靠榕树,三层玻璃柜里一层便宜烟,一层小孩吃的零食,最上层是饮料,塑料瓶上积了薄薄的灰。

苏南栀跟小摊主说:“老龙凤一包。”

小摊主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在二层找了会儿:“又给卖猪肉的买啊?”

“嗯?”苏南栀意识到,原主可能也经常过来跑路。

真厉害。

一个打工仔,掰成两份用,便宜实惠。

摊主慢悠悠翻出老龙凤,递给他。

布满血丝的眼睛,像饺子似的掐出个尖,眼头、眼仁、眼尾形成个三角形,有点吓小孩儿。

“你在他店里这几天,到底看没看到点别的?”

“什么叫做别的?”

“嘶……他家猪肉里到底掺东西没有?听说他拿的货都是瘟猪,吃了要出事的。”

“……”

“你别不信!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去问你们小区的,谁敢买他的肉?之前,有个买了他的肉,结果你猜怎么着?”

苏南栀喉咙紧了紧,大眼睛圆溜溜盯着摊主。

“……结果怎么样?”

摊主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云层挡住了微薄的光线,小叶榕簌簌作响,大片的阴影无声盖了下来。

空气变得粘稠、厚重、阴冷。

苏南栀露出的脚踝,像是被冰冷鳞甲刮了一下,激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摊主阴测测说:“那里头,是一只人手!!!”

“啊!!!”苏南栀弯下身去,大叫起来,眼睛都不敢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