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致的发型早就塌陷,只剩下一片狼狈。

他咬着牙,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杀你的人,是谁?”

雨楼浑身颤抖起来,一句必须要回答的话语,让他回想起了那一天。

“吱嘎!吱嘎!!”

他双眼里流出血泪,可是舌头被割掉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双手拼命挣扎,但是绳子却绑得越来越紧。

绳子勒进并不存在的肉里,逐渐让魂魄痛苦。

烙在灵魂的痛楚从手腕处蔓延开来。

就仿佛湿漉漉的那一天,永远没有离开。

他本来就死在那一天,所以也永远不会有未来。

·

那一天。

李弃跟雨楼约好了。

要离开这座城市。

李弃披着时髦的外套,外套颜色却跟这座城市一样,阴沉灰暗。

李弃抽着烟,手里提着一袋子钱。

雨楼撑着一把伞,身上还穿着学校校服。

这边的校服是白衬,底下裤子特别宽松。

看到李弃提着一袋子钱,雨楼笑他:“你怎么提了这么大一袋子钱?”

李弃把烟往地上一扔。

烟头浸到青石板的缝隙中,被雨水打湿,旁边无尽夏花头很重,垂在缝隙里,花瓣纷纷落下,跟灰色烟灰搅在一起。

李弃脸上永远蒙着一层阴霾,明明是二十啷当岁的少年,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忧愁——人们管那个叫叛逆。

但雨楼知道不是。

李弃说:“等那些老头子发现我跑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冻结银行卡,我他-妈又不是傻子!”

雨楼笑起来,眉眼间的青涩跟美好,像是这座城本身——笼罩烟雨朦胧,却又芬芳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