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眼神一凉,嘴唇微抿,立刻叫人屋去禀告。十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右手僵直地拉着树枝,低着头不敢看。
徐翾心知躲不过了,只是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等着里头的人下达的吩咐。
果然,屋子里的声音立刻停了。
几句低声絮语之后,刚刚那个进去通报的侍卫走了出来,低声对着谢永说,“主子说,让翾夫人即刻进去。”
谢永面无表情地走近了,示意十一退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夫人,请移步屋中。”
徐翾沉下心,低声应了一句,“知道了。”
之后谢永不再多说,只是安静在前面引路。
进了屋子,往下走了一层,来到一条石廊上,底下是看不清底的暗河。潮湿的气味混着血腥,徐翾每走一步心便凉一分。
这是他府里的地牢,私自审问的地方。
走到中间,四周火炬亮的晃眼睛,徐翾眯起眼。
刑架上绑着一女孩子,已经晕了过去。她旁边跪着另一个女孩子,手脚上绑着镣铐,满脸纵横着眼泪,嘴唇苍白,毫无血色。
徐翾当然认得她们,朝夕相处好几天,这府里最熟悉的人,除了他就只剩下她们俩了。
一抬头,谢明懿正盯着她,徐翾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坐在书案后,在明灭的灯火里,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身旁两侧各站着两个侍卫,明明都是面容整洁的清秀儿郎,却好像地狱恶鬼,连做了几年杀手的她都不禁遍体生寒。
他此前明明床榻上,夜夜与她温存的枕边人。
不过十步的距离,从未如此漫长。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说不出一句话。
等她站定后,谢明懿冷冷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命人带木棉木槿下去。
铁链窸窣的声音渐渐隐没在阴影处,安静让好像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你怎么进来的?找到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他声音不大,言语种透着压迫,已经不跟她客气了。
只是胡乱走着,稀里糊涂就到了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过来了。
一时之间,徐翾只是沉默不言,甚至不敢直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