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懿就站在楼梯上,右手轻轻搁在腰间的刀柄上。那串佛珠挂在他的手腕上,金色的卍字在灯笼的光下闪闪发亮。虽然穿着常服,仍有将军的气势。
魏恒眼神微变,心中不自觉升起一阵胆怯,脸上虽然挂着一个笑脸,但气势已经大不如前。他并不想与谢明懿正面打交道。他也没想到,当年在生死之间几度徘徊的人,现在看着好像已经康健如初。
之前虽然听说他结束休养回府,但因为谢氏在航州沉静许久,所以他没有十分在意。可事已至此,魏恒不得不在心里仔细掂量,现在该如何脱身。
谢明懿扫了一眼阶下,有几个伤得轻些,已经慢慢站起身,但有几个或许伤到要害,在地上仍疼得站不起身。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兰溪和谢永立刻招呼了几个西院的侍卫,手脚麻利地把小厮们抬进府里,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魏恒脸上仍微笑着,声音已经比之前低了一些,“魏恒见过侯爷。今日和魏阳过来并非有意,因为一路按迹寻人,不知不觉渐渐行至此处。口角之间与府上的小兄弟发生冲突,现在想来实在不该,魏恒在这里给众位小兄弟赔个不是。”说完之后,他轻轻拉了一下身边的弟弟。
魏阳神色瞬间恭敬起来,之前的神气也不复存在,向谢明懿低下头赔了个不是。
谢明懿冷冷地看着他们,似笑非笑地说:“可这里就你们两个,要寻的人在那里呢?”接着那似有若无的笑意也隐去了,他仍站定定站在阶上,不紧不慢地说着,“还是寻人只是一个借口,根本就是要借机进侯府,意图不轨?”
魏恒脸色一惊,但仍然在微笑,镇静地回答说:“侯爷误会了,我们确实是过来寻一个姑娘,找到之后就赶紧送回去了,毕竟是小公子的吩咐。”
“哦?既然是遵了魏家小公子的吩咐,为何要在我忠毅府外这样放肆?是仗着魏氏的势看不起我侯府,还是一开始就得了那魏家小公子的授意,图谋我谢氏的什么东西?”声音渐渐增大,其中的威慑也逐渐显现,看来谢明懿不打算轻易放过。
诘问一句跟着一句,一步步把魏恒逼至难以转圜的余境,毫不留情。
言至于此,魏恒实在不能继续冷静了,脸上的微笑终于挂不住,急忙回应说:“侯爷说笑了,小公子是什么样您是清楚的。虽然有时顽劣,但本性不坏,怎么会有这样的乌七八糟的心思。”
谢明懿听罢,轻笑一声闭上眼说道,“也是,魏小公子还是个孩子,但你们是得了授意才来的。既然不是他,那就是魏氏其他人。身份还在小公子之上。所以你们是说魏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