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这不能再拖了,时间一长军心恐会不稳。又见邓芝趁着自己发呆之际,劝降自己手下的将校,借势勃然大怒道,“邓芝,你安敢如此?我敬你年老,才称呼你一声老将军,莫不是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不成?”
邓芝眼瞅着王平骤然翻脸,心中也是惊讶不已,但还是想着尽量的挽回一下,避免这场生灵涂炭,“王将军,此时回头一切还来得及,待铸成大错之后,悔之晚矣啊。”
王平冷哼一声道,“邓芝,你回去转告钟会和郭淮,让他们引颈待戮。老夫此次北上,正是为了诛杀他们两个奸佞,他们一待伏诛,我等即可南下。驾”
说罢,拨转马头,径直回营去了,只留了邓芝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原地。邓芝就是不想与王平刀兵相向,所以才会孤身一人出营与王平相见,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铁了心。
想到这里,邓芝长叹一口气,用仅仅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子均(王平,字子均),你我之间,就从这里开始了。”
“报,前锋邓芝将军部,抵达犍为郡南部,已与叛军交锋。”
“报,邓芝将军部与叛军厮杀半日,互有损伤,各自退兵。”
“报,邓芝将军麾下‘无当飞军’临阵倒戈,我军前锋部措手不及,溃退十里安营扎寨。”
前线的战报,不断的传回了后方主力的中军大帐。刚开始战况还算正常,可越往后,反而更多的是噩耗了。
镇西将军钟会和伏波将军郭淮,在邓芝身后三十里处压阵,时刻紧盯着战报。对前线发生的这些,也早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毕竟一个是十万,一个只有三万。
最重要的是,王平是这三万大军里,战力最强的那五千无当飞军的上一任统帅,自然深知他们“重利”的缺点,更何况无当飞军对战的是自己昔日的族人。果不其然,两军刚刚接触不久,这无当飞军就很“自然”的倒戈了。
就这还是邓芝早有准备,没有把他们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要不然损失更大。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邓芝所率领的蜀军,跟王平所率领的蜀军,以前是同袍。
中军大帐之内,钟会郭淮二人相对而坐。
郭淮淡淡的说道,“士季兄(钟会,字士季),我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让老将邓芝先行做前锋,而且对于他的单骑劝降我们都假装不知道,于情于理都已经到位了。”
钟会点点头接着说道,“郭将军所言有理,如今益州该跳的也都跳出来了。邓芝老将军的三万大军经此大败,想必他和那些有意求和的人,也不会再有什么执念了。”
郭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我们就依照事先做好的计划行事?”
钟会缓缓站起身来,眼神肯定的看着郭淮,双手抱拳道,“一切就有劳郭将军了。”
当天,郭淮亲率大军两万南下,与邓芝前锋部汇合,才算止住了溃退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