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瑞克已经提高了一个警戒度，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杜兰这个家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绝对不能束手就擒，瑞克心想自己也可以剖析杜兰啊，在他看来杜兰的行为实在是很难理解，因为太不正常了，作为一个强大的强者却苦心奔走想要建立一个秩序世界，这对杜兰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为什么会有人去做一件没有收益的事情？再说了杜兰这样违背宇宙寂灭的现实，世界早晚会毁灭，那么就该享受，而不是苦哈哈地自律，自律又不能改变世界毁灭的命运，杜兰这种行为只会让世界变得更加严苛，让生存变得更加艰难。

瑞克开始分析杜兰的想法，不过对他来说杜兰的想法太难理解了。瑞克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简单，所以才会被杜兰迅速掌握，自己只是二选一，但杜兰却全都要，而且在用一种很难理解的思维方式将原本无关的东西强行扭在一起。

“杜兰的想法完全是反逻辑的，根本就是单纯的生活经验。”最终瑞克发现杜兰其实不讲逻辑，只讲经验，所以想怎么说都行，简单来说就是不讲道理。

瑞克才想到之前自己的手段为什么总会被杜兰逆转，因为杜兰一直在调整战略，而不是一成不变的。

难办，虽然分析出了杜兰的风格，可是瑞克显然是适应不了啊，因为不能预测杜兰以后会用什么招式。

“你在想什么？”杜兰见瑞克突然不说话了，表示瑞克这是在反思么？

“杜兰，你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你这个家伙可不要得意，你的经验是不可能改变真理的。”瑞克说道。

“真理啊。”杜兰表示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你说的真理是宇宙一定要毁灭，没错这确实是不可避免的，因为物质是不可能赢过时间的。但虚无主义却不是真理，所以是你在偷换概念，生命的生活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

“既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那么你为什么要改变世界？”“你也没有什么逻辑上说得通的道理，其实就是你的生活经验罢了，因为你的惯性思维认为这个更好，所以就推广。可你敢说这也是百分之一百准确么？”瑞克也抓住了杜兰的本质，不反对杜兰的行为而是反对杜兰的生活经验。

时代不同，生活不同，用生活经验来判断未来实在是大错特错。

哦？杜兰知道瑞克也终于是抓住自己的意识形态的冲突了，现在才算真正交锋的开始。

双方的教育决定了双方的意识形态，双方的意识形态决定了他们不同的世界观，最终针尖对麦芒。

“生活经验至少还是个参考，也比你因为知道宇宙会毁灭就什么都不做来的好。生命就是要吸取经验才能更进一步。”

“可是经验只是不断轮回罢了，就说地球吧，从工业革命之后，国家和民族就好像是跷跷板一样不断跷来跷去，一会儿国家主义占上风，一会儿民族主义占据上风，不断轮回，这就是经验，有什么用？经验是不可能帮助我们突破现实，打破桎梏的，经验只让我们不断地原地转圈。”

瑞克这倒是没说错，工业革命之后，工业国家为了更好地发展工业，凝聚人心所以推动民族主义，让殖民国家实力大增。可是到了殖民后期民族主义大涨反而导致殖民国家吃亏，让殖民地纷纷独立成为国家。之后资本发展，资本不想被国家限制，所以打压国家主义发展民族主义，使得全球化大进步。可是后来资本大赚特赚，可更多普通人连汤都喝不到，所以他们意识到必须要让用国家限制资本，于是国家主义又开始了。

所以人类的经验就是不断在民族和国家不断跷跷板，根本没有什么进步。杜兰用经验来引导世界，必然也会如此不断循环。

这就是经验论的局限，对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缺乏应对，也没有前进的勇气。

瑞克总结到：“宇宙是没有记忆的，你妄图将生命的记忆当成宇宙的记忆，和我也没有什么差别。”

两人都是抓住对方的弱点一顿攻击，瑞克说的也对，因为经验之谈本身就是重复发生过的事情罢了。

不过杜兰却说道：“相同的经验却有不同的内生因素，不同的执行者，你也说了国家和民族不断跷来跷去，可事实上内在因素是不同的。殖民初期是为了发展工业凝聚人心所以搞民族主义，后来殖民地需要军队来保护，而军队需要国家来组织，于是国家主义又开始盛行，殖民地发展起来之后确实重复了之前的步骤，可最后国家主义再次发展却是因为反殖民运动，现象一样可内在不一样。而之后是资本发展的原因导致民族主义兴起，再之后是因为资源分配不均匀所以大家希望国家介入。”“你根本不懂经验，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你看看杰瑞没有变化之前，他是多么渴望秩序，而现在他变强了，也能欣然面对你的混沌无序。这些都是有内在原因的，你只说经验是原地踏步，却没看到经验背后的原因是在不断变化的。至于为什么变化的内因导致相同的表象，这只能说是生命的局限，而不是经验的局限。”

“你还真是能言善辩，但你是自寻死路，你这套理论反过来就是说不管我们如何努力，最终结果都不会改变，因为这是生命的局限。”瑞克反将一军，因为是杜兰自己说的，内在原因不断变化，但最终结果却不会改变。

“额，看来你也进步了。”

这也难怪，毕竟瑞克和杜兰辩论也很多次了，他又不傻，也会学习杜兰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杜兰的话来反驳杜兰。

瑞克看着杜兰：“既然你也承认不管内因如何，结果都一样，你现在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其实也不是无话可说，只是觉得你其实就是缺少一个榜样，因为你是天才，你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完成的，所以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是在遇到我之后，你不也变了么，你开始学习了，这代表你已经意识到继续固执下去是不可能赢我的，我很欣慰啊。”杜兰表示自己辩论输了没关系，但自己成功影响了瑞克，让瑞克改变了风格。

瑞克也愣住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杜兰改变了，赢了辩论，却输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