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桉抿着唇犹豫了片刻,说:“我能玩玩吗?”
彼岸把拨浪鼓递给他,“呐,给你,晚些儿我要去找黄泉,就不带着它了,今天都给你玩。”
“多谢。”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拨浪鼓干嘛,莫名其妙地就找彼岸要过来。
但拿到手后,又油然而生一种安定感。
用过早饭后他就回了院里,径直往秋千走去。
上回去找彼岸时瞧见了她院中的秋千,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第二天奈何和忘川就帮他搭好了。
秋千做得足够大,他弯着膝盖,枕着胳膊躺在秋千椅上,另一只手转着拨浪鼓。
越转越迷糊。
汴京霜雪初霁,艳红的爆竹纸落在雪里,让冰雪不再冷淡。
百里桉鲜少在宫外过冬至,此前他是太子,大大小小的宫宴必须要在。如今能出来了,却依旧无法玩得尽兴。
冬日一到,天寒地冻引得腿疾复发,百里桉基本只能靠轮椅代步。
江未言每每看到他坐轮椅,脸色总是很差,仿佛坐在轮椅上的人不是百里桉,而是自己。
百里桉被他推着,时不时仰头看他,虽看不完全整张脸,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很沉闷。
“诶。”百里桉扯了扯江未言的袖子,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看他,“今天冬至诶,你一直丧着一张脸干嘛?”
江未言停下脚步,静默半晌,轻声道:“方才在集市上,你盯着花灯摊子看了很久。”
百里桉:“他家花灯好看。”
江未言:“花灯明明在桌上,你看的却是天上。”
百里桉眼眸微颤,垂下了脑袋。
江未言握紧把手,“你分明是在看那些踩着梅花柱上去点灯的人。”
他都知道。
“所以呢?你在吃他们的醋吗?”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