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铺着精致红毯的楼梯旋转往上，璀璨的吊灯如花朵般层层叠叠地绽开，投下迷人而炫目的光影。

穿着黑白相间女仆装的少女单手托着一个银制的托盘穿过明亮的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扣响房门。

“进来。”

房间里传来一个独特的嗓音，明亮而略带磁性，稚嫩而略带沙哑，像是少年音，但难以简单地分辨性别。

随着女仆开门的动作，声音的主人出现在视野里。

那人看起来不到二十，有着一张冷艳而绝美的脸，穿着层层叠叠华丽的舞会长裙，正姿态优雅地坐在窗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窗外的景色。

第一眼看过去，根本不会有人怀疑ta的性别，一定会觉得ta是女的，还是个年轻的美女。

可他是男的。

“主人，这是您今天的早餐。一分熟的牛排，以及加了牛奶和蜂蜜的卡布基诺。”

女仆说着，把托盘上的盘子和杯子端到“少年”面前铺着白色蕾丝桌布的餐桌上，紧接着在盘子旁放置了刀叉。

同样，刀叉也跟盘子一样是银质的。

盘子里是一块血淋淋的牛排，看着就很没有食欲。

然而少年愉快地朝女仆笑了一下：“谢谢，退下吧。”

明亮而略带磁性的嗓音听起来很舒服，结合他的女装形象不会给人以丝毫违和的感觉。

若是不熟悉他的人，跟他聊天时一定无法想象他居然是个男的。

女仆恭敬地点了下头，抱着托盘退了两步后转身离开。

她刚把门带上，少年脸上的笑便消散了，甚至连体态上的优雅也一并消失，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单手拿起手机看了眼。

恰好就在他看手机的时候，“叮”的一声，一条短信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并且不等他点开就自己展开了。

【你是人？还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你想以死谢罪，还是活着赎罪？】

少年粗略地扫了一眼，不以为意，想要关掉短信，没想到又是“叮”的一声，又一条短信自说自话地展开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无论你如何选择，地狱的大门都将为你打开。】

少年想要通过清理后台强制关闭短信，可无论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如何滑动，手机都没有任何反应。

“谁黑了我的手机？”

这是少年的第一反应。

但紧接着，注意到短信的内容，他不由一笑，说出自己的答案：“我是人还是恶魔？有趣的问题。无论我是什么，无论我有没有罪，我都不会通过死亡来逃避。”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短信消失了，他的手机恢复正常。

他诧异地点开短信，并没能找到刚才那两条信息，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产生的幻觉。

他没有在意，放下手机，悠闲地享用完自己的早餐，然后起身离开房间。

这里是他的住所。

他住在一栋两层楼的别墅里，每层楼都有六个房间，大多是空的。

他没有父母，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一个人独占着这栋可以容纳一整个家族的别墅。

但他有女仆，足足六个。

他开门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口的女仆朝他恭敬地点了下头，得到他的允许后便进屋帮他收拾起了空盘。

他下楼的时候，一位女仆正用抹布细细擦拭楼梯那神秘而复古的铁艺扶手，听到动静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恭敬地朝他颔首。

他来到一楼大厅，准备出门时，一位女仆走过来，将一个黑色的文件包递给他。

却被他伸手推开：“不用，我今天不去公司。”

紧接着，他把手机递给女仆：“帮我查查我手机上有没有被黑客入侵过的痕迹。”

“是，主人。”女仆接过手机。

于是，少年两手空空地出门了。

别墅建在市区里，由黑色的铁艺围栏围着，里里外外种了许多绿萝，被女仆们照顾得十分茂盛。

周围的人都知道这栋别墅里住了一位喜欢把舞会长裙当常服穿，宛若贵族一般的年轻女人。

但谁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她很少出门，每次出门必有专车接送。

少年刚出门，便有一位女仆按下手中的车钥匙，只听“滴”的一声，黑色宝马的车灯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