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想找个小商铺做食肆,不知咱这边可有合适的?”陆云琛假装没注意到掌柜的脸色的变化,先行开口询问道。
“这”掌柜的立时面露难色,“小老板,您这可就难为我了,这条街上的铺子本来就紧张,一大伙人都盯着呢,就临拐角那处不起眼的,刚挂出来就没了”。
“笑话,我怎么不知道这条街的铺子这么抢手,什么刚挂出来就没了,你在这糊弄谁呢”庆阳快言快语,臊得掌柜的一个大红脸。
“小兄弟,情况的确是这么个情况,这条街上不管哪家牙行,您去打听打听,都是这样的。”掌柜的目光躲闪,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了。“要要不您再去别的街上问问?兴许能问到合适的。”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庆阳愤愤不平,欲上前同他理论。
“罢了,庆阳,咱们再去别家吧,兴许掌柜的,也有什么难处”直觉这掌柜的话中有话,陆云琛不愿深究,一把扯住庆阳,拉着他往门外走。
掌柜的微微欠身,将他二人送出门去,见人走远了,才直起身子,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总算是对付过去了。
“那个牙行的掌柜,分明就是胡说,我在镇子上呆了那么多年,这条街也算是比较冷清的了,没租没卖出去的铺子,一抓一大把,何时像他说的那般,一大伙儿人盯着,哼,在这糊弄谁呢”庆阳气呼呼道。
“没事,还有其他牙行呢,没必要跟他生气,大过年的,谁也不容易”陆云琛淡淡地安慰他道,继而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家牙行。
不出意外的,照旧是碰了壁,说辞竟然同前一家也差不多,陆云琛同庆阳腿着转了大半天,大大小小的牙行跑了几家,要么就推脱说没有合适的,要么就爽快地应下,说碰着合适的便差人去唤他,只是瞧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知道是敷衍。
陆云琛饶是再傻,也能瞧出不对劲儿了,这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白白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这帮人真是个傻子”庆阳走累了,半蹲在街道口,嘟囔着发起了牢骚。
“傻不傻的另说,想要保命是真的”陆云琛接了话茬过去,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保命,陆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庆阳一个蹦高,凑到陆云琛身边,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陆云琛将毛茸茸的脑袋推开,“咱们先回去吧,明日再出来找找看”
“唉,要是老大在就好了,找个铺子嘛,还不是说一嘴的事情,这些牙行的老板,真是狗眼看人低”庆阳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自顾自地说道。
陆云琛轻叹一声,哪怕就算是沈昌傅在,也未必肯为了自己去得罪背后那人,这种事情,谁碰上都会先掂量掂量利益得失的,弄不好,自己也得沾一身腥。
秦慕言焦急地等在家中,见陆云琛和庆阳回来,忙应了出来,“怎么样,可有合适的?”
陆云琛还未来得及开口,被庆阳抢了个先,“一个个的,都跟约定好了似的,连八百年都不见得有活人经过的绿林街,都说没有空闲的铺子,天知道,要不是那条街上还倒腾点丧葬的用品,光顾的恐怕就只有孤魂了好不容易碰上一家说给打听打听的,那家掌柜的,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一看就是应付我们”
秦慕言一听,直觉一盆凉水当空浇了下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云津闻言,也蹙起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大哥。
“大冷天的,在门口傻憨憨地站着作甚,赶紧进屋烤火去,一个个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作甚?”陆云琛敛下心中的焦躁和不安,强撑着笑意,将几人都推回了屋中。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众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连原本计划的要去白云寺上香祈福也都没了兴致,午饭更是草草地对付了几口。虽说搬来这里只有月余,但满打满算的,需要带走的东西还真不少,要收拾起来也不容易。
接下来的两天,庆阳陪着陆云琛在外面找合适的铺子,秦慕言和陆云津则带着老太太在家里拾掇要搬走的衣物,各自分工明确。
只是,找铺子一事远远没有那般容易,牙行的掌柜仿佛都统一了口径,不管陆云琛以何种身份目的去打听,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没有适合的”。
两天转悠下来,一无所获,秦慕言着急得嘴上都起了火泡,喝个水都斯哈斯哈地倒吸凉气,可把陆云琛给心疼坏了,大过年地敲开周府的大门,让周贤开了败火的脂膏,给自家小夫郎抹上。
“你呀,跟着着什么急,上什么火”看着秦慕言疼得直咧嘴的可怜模样,陆云琛心疼地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