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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琛兄弟你说什么?什么鹅毛?”古平走在前,闻言,扭头纳闷道。

陆云琛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是说这雪,下得还挺大的。”

“可不是呢,看这架势,这一整天都歇不下呢”古平驻足,将发丝上的碎雪拍落在地上,蹙着眉头往不远处瞧了瞧,嘟囔道。

陆云琛收回手,没有接古平的话茬,前几日,秦慕言还在他面前念叨着天儿都这么冷了,也不见下雪,这不,可是让他给盼到了,怕是这会儿,正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里堆雪狮呢。

“平哥,趁着地上积雪还不算深,咱们快些回吧”他招呼一声,二人推着板车,快步流星地往阖兴居走。

果真不出他所料,刚推开院门,正你追我赶的俩人当场楞在原地,秦慕言身着浅色夹袄,被冻得绯红的手中握着个拳头般大小的雪球子,见陆云琛视线望过来,忙将雪球藏到身后,陆云津也不知所措地站在秦慕言身旁,手里攥着的雪球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我有这么吓人吗?”陆云琛无奈笑道,怎么一个两个的,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还不是你平日操心地太多”陆老太太难得出来透透气,她拄着拐棍,站在屋檐下,笑呵呵地打趣道。

秦慕言扔了手中的雪球,小步凑上前来,挽住陆云琛的胳臂,软声软气道,“夫君,今个儿可是初雪呢”

陆云琛淡淡地斜瞟了他一眼,将浸着雪水的“爪子”抓过来,握在手中攥紧,刚才玩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才感觉遍体的冰凉从四肢一阵阵传送过来,秦慕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向自家夫君的眼神里写满了心虚。

“手冻得这般凉,也不知道多穿件外衫,你瞧瞧,连鞋子都浸湿了”陆云琛絮絮叨叨地念叨起来,小夫郎连连求饶,挣脱开他的掌心,捂着耳朵马不停蹄地往屋里跑。

目送着他进了屋,陆云琛收回视线,又看向陆云津,“云津,你也换身衣服去吧,这冬日里冷,别受寒了再出来玩,穿得暖和一点。”

陆云津讷讷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屋换衣服去了,再等一会儿,可就要去铺子里忙活了。

陆云琛进了卧房,小家伙整个人缩在软乎乎的厚被子里,被暖和的被窝烘得脸颊红扑扑的,他踢了鞋上炕,连人带被子都结实地拥了过来。

“知道冷了?出去玩怎地不把奶奶刚给你做的那大氅穿上,周大夫可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看顾好你,若是受了风寒,咱俩擎等着过去挨骂吧。”

秦慕言讨好地凑过来蹭了蹭。“我就是瞧着外面下雪了,才想着出去看看不会受风寒的你回来时,我也不过是刚出门不久罢了。”

陆云琛捏捏他柔软的脸颊,“你若还想去,把大氅穿上,我带你去街上转转,”,临近腊八节,白云寺每日都在施粥,老太太早几日便同他说,叫他带上秦慕言,俩人一道儿去白云寺上柱香,一是保佑阖兴居来年顺顺利利,二是小夫郎如今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同观音娘娘求一求,护佑他平安生养。

秦慕言玩心未泯,一听说可以出门,立时从炕上蹦起来,“夫君,赶快点,奶奶做的大毛氅子在柜子里放着呢”

“好好好,小祖宗,这就给你拿,把那鹿皮手套也戴上,省得到时又冻了手,这冬天里,若是生了冻疮,来年天气暖和了,又疼又痒,可是够你受的”陆云琛从炕头柜子里翻出个包袱,打开来是陆老太太早些时候便做好的毛氅,有他和秦慕言,一人一件,正好可以用得上。

俩人同陆云津和老太太招呼了一声后,出门做上马车往白云寺的方向去。

“今个儿是铺子里不开张吗?”难得陆云琛有空,陪他出门,秦慕言不解道,算着时辰,这会儿可是卖早饭的时候呢。

“古平带着叶荞在那忙活呢,天冷,大家伙儿都不爱早早地出门,人不多,他俩能忙得过来”陆云琛回道,他掀开席帘,朝外面张望了两眼,往白云寺去的方向,人还不少,许是都奔着腊八,去寺里面祈福求粥呢。

秦慕言被马车颠簸地昏昏欲睡,出城没多久,整个人便倒在自家夫君身上,陆云琛将他身子放平,脑袋枕放在自己腿上,穿来的大氅刚好可以拿来当薄被,既宽大又暖和。

又不知走了多久,陆云琛也跟着迷瞪起来,“陆小老板,白云寺到了。”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他猛不丁惊醒,再掀开席帘,白马寺的门匾已经近在眼前。

“阿言,醒醒咱们到地方了”陆云琛轻推了推怀中的小夫郎。

“到到哪了?”秦慕言揉着惺忪的睡眼,慢腾腾地睁开眼睛,懵懵懂懂地坐起身来,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