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全恼羞成怒,脸上青筋暴起,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他看出来了,这三个山匪中,这生的一双丹凤眼的小汉子最是弱小,又偏偏是个领头的,有道是擒贼先擒王,他紧攥双拳,趁其不备,一个起身,右手死死地扣住小汉子的脖颈,立时恶狠狠道,“老子奉劝你们一句,趁老子现在没发威,放我走,不然,这小奶娃子”,胸腔里猛地灌起一股子铁锈味,宋全顿了顿。
“不然怎么样?”对面壮汉来了兴致,抱臂好奇得问起。
“不不然”被这么一打断,宋全神情一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怀中的小汉子忽地掐着他的手指,往外一掰,继而转身至他背后,双手环抱住他,好一个倒拔垂杨柳,将人掀翻在地,宋全顿时眼冒金星,涕血横流。
“爷爷不跟你发威,你当爷爷跟你在这过家家呢关门,放狗!”小汉子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冲着从一开始便一直沉默的另一壮汉勾勾手。
壮汉得令上前,像拎小鸡一般,将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宋全提溜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朝着他腹部重重踹了两脚,宋全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咳嗽起来满口的血沫乱飞,一颗大金牙和着血水吐了出来。
宋全挣扎着想要去拿,被壮汉踩住手背,碾压起来,杀猪般的惨叫声想起,小汉子揉了揉耳朵,一副受惊的模样。
“咱是来打劫的,下手轻点,别给弄死了”
“放心,定会让他全全乎乎的,昨个儿沉塘的那个,还是个完整的呢”浪里啷当的汉子漫不经心道。
听到宋全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个意思了,踩着他手背的壮汉,神色漠然,眼神中不含丝毫感情,他完全相信,只要小汉子一声令下,自己的结局不会好过那个沉塘的。
“好好汉饶命。”他火速掏出袖口处的荷包,哆哆嗦嗦地奉上。
小汉子上前一把夺过来,拉开荷包,往里面瞧了瞧,果真是白花花的银两,他擎住宋全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宋全被勒得直翻白眼,双手合十,摇尾乞怜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银钱都在这里,好汉饶小的一条狗命”
“啧啧,这会儿倒是求饶起来了,我还当是你有多大本事呢,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小汉子嗤笑道,见宋全下身渗出土黄色液体,立时嫌弃地松了手,“简直就是晦气”
他拾起被砍去一截的木棍,照着宋全便挥了下去,无视他惨不忍睹的哀嚎求饶声,从头到尾通通照顾了个遍,一边挥一边小声嘟囔着,“狗东西,让你也尝尝被打的滋味”
宋全蜷缩着身子,似个蛆虫扭动挣扎着,躲避挥下来的木棍,末了,坚持不住,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小汉子见他晕了,仍是不解恨,他招呼一旁看热闹的俩壮汉,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
陆云琛提着赤色灯笼,百无聊赖地等在城门口,遥遥见庆阳似个没长毛的皮猴一般,一步三蹦高地往这边蹦跶,身后跟了俩不太脸熟的壮汉。
走进,庆阳将面巾一揭,把荷包往陆云琛一塞,双手叉腰,直挺着胸膛,就差脸上写着“快夸我快夸我”了。
“哎呀,我们庆阳真厉害”陆云琛随口敷衍道,他从荷包里掏出两锭银子,分给俩壮汉,“辛苦二位了,这点银钱就当是给二位吃吃酒,寻个乐子。”
啷当壮汉也不同他客气,接过来便塞进袖口处,扯住沉默汉子,冲他俩摆摆手,二人一并消失在夜幕中。
“事情都办妥了?”陆云琛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地询问道。
“那可不,我出马,你还不放心,我还大发善心的,顺带送了他一份大礼呢”庆阳拍拍胸脯骄傲道。
“行了,回去睡吧,明个儿来阖兴居请你吃好吃的”
“那那那明个儿云津还在吗?”庆阳暗戳戳地期待道,一双丹凤眸熠熠闪着星光。
“哦,不在”陆云琛视若无睹,凉凉地回道,继而擎着灯笼转身往回走,独留庆阳一人在后面气得直跳脚。
小夫郎留在家中,左等右等的,就是等不来自家夫君,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扒在窗棂上,时不时朝门外张望。
直到院门口处传来门栓拉开的声音,他忙不迭下炕,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蹬蹬蹬地朝外跑,猛地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急着跑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头顶处传来自家夫君温润的声音,秦慕言抬眸,委屈巴巴地询问道,“夫君,你去哪里了,等了你好久呢”
陆云琛垂睫,见小夫郎脚上光溜溜的,忙将人抱起,双手托住他身后柔软,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这么冷的天,连鞋都不穿,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