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掌柜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李掌柜,您不都瞧见了吗?门可罗雀,杂草都快长得半人高了。”
李大头的面馆子又何尝不是如此,他预料的没错,自打阖兴居的生意步入正轨之后,自家面馆子的买卖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瞅着就要歇黄了,愁的他茶饭不思。
“宋掌柜,您就不想想办法?由着那阖兴居的陆小老板搅和着大家伙儿都不得安宁?”
“瞧您这话说的,人家阖兴居生意好,是陆小老板有本事,手艺好,咱比不得。”宋掌柜虽是忧心铺子里的买卖,但更看不上李大头的做派,见他这般诋毁人家,面露不悦之色。
“宋掌柜,您还不着急呢,这陆小老板赶着中秋,做那劳什子月饼,可都要把您铺子的生意都抢没了,您还在这优哉游哉地喝茶”李大头见宋掌柜想着陆云琛说话,登时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紧蹙着眉头,连语气都跟着急躁起来。
“那你说,我除了在这喝茶,还能作甚?难不成跑去阖兴居,跟那陆小老板说,叫他可怜可怜我,指缝里露点油水给我?”宋掌柜讥讽道,这等下贱之事,他可做不来。
“宋掌柜,您别作践自个儿啊,您瞧我这不是上门来给您送主意来了?”李大头脸色一变,满脸堆笑道。
“给我送主意哼李掌柜,我还不了解你,那阖兴居怕是把你李记面馆的生意抢的差不多了吧,要不你也不会来找我,有什么话直说,有屁就快放,老子可没这闲工夫,跟你在这打哑谜。”宋掌柜端起茶杯嘬了一口,重重地放下,不耐烦道,说来李大头揣的什么心思,最明显不过了。
被不留情面地拆穿自己的窘态,李大头握了握拳,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如今可真是树倒猢狲散,头着前几年,自己仰仗着赵四在永安镇上耀武扬威时,这宋掌柜何曾入过他的眼,不过一时失势罢了,竟也敢这般语气待他,若不是陆云琛背靠着沈老大,连赵四都不敢造次,他哪能落得这步田地。
如若不是担心自己的面馆撑不到三爷爷致仕回乡,他绝不会硬着头皮上门。
“宋掌柜,眼下的情况你自己清楚得很,二十几年的老字号打不过一个刚开张没几天的铺子,怕是你心里也不舒坦,我这里有个办法,已经同其他几家铺子的掌柜商谈过了,大家伙儿都比较支持,现下,就看你这边点不点头了,我敢保证,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按我说的去做,挽回自家的生意不过就是几日的功夫”李大头信誓旦旦道,单靠他自己,定然是不行的,可若是将人联合起来,那陆小老板本事再大,能跟整个永安镇作对吗?
宋掌柜虽有些不信李大头说的话,但为了青梅斋的生意,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二人凑在一起,耳语了几句,登时便拍了板儿。
这眼瞅着已经到了中午,大堂里也没有几桌客人,秦慕言站在门口处,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这街上的人也不少,怎地就没有进来吃饭的呢?
“瞧什么呢?”陆云琛也难得有了闲空,摘下围裙从庖屋里出来。
“有点不太对劲这可都是饭点了,往常这个时候,大堂里都是人满为患的,今个儿也太安静了吧。”秦慕言嘀咕道,正纳闷呢,他瞧着平日的几个常客,似是约好了一般,目不转睛地从店门口走过,直奔李记面馆去了。
陆云琛自然也瞧见了,食肆的生意一向比较稳定,客人的反馈也没有什么问题,甚至新推出的菜品和糕点也是好评连连。
“那李大头搞什么鬼呢?怎么客人都去他店里了”秦慕言眼瞅着大中午的,前前后后好些常客都扎进了李记面馆,就连从面馆里抹着嘴出来的人,也是阖兴居的常客,这令他更是不解。
“先别管了,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照顾好这些客人”陆云琛安抚道,神色难掩几分凝重。
接下来的几日,情况愈发严重,不光连吃饭的客人们有所减少,平时爱吃阖兴居糕点的客人也不来了,忙了这么久,突然闲下来,几人都有些不适应。
古平坐不住,趁着店里不忙,出去转悠了两圈,再回来时,脸色很是难看。
“云琛兄弟,你可知,咱四周围的这几家铺子都在降价优惠吗?据说力度还不小,尤其是那个李记面馆,对半折价”
“又是李大头”秦慕言愤愤道,这人怎么就这般阴魂不散,“肯定是李大头联合这些铺子,故意降价来打压咱们,要不然怎么跟提前约好了似的,突然一起行动!”
陆云琛虽也有此意,只是不管这事儿是不是李大头撮合的,阖兴居的买卖受影响是真的,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原本积累起来的客人很快就会被分散开来,吃食本身就是个更新换代极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