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言闻言,神情微微一怔,浑身不自在起来,刚想要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陆云琛的手。
察觉到他的异样,陆云琛扭头看了一眼,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三婶可是误会我家阿言了,阿言这是疼我哩。”此话一出,秦慕言和三婶都愣了,这是搞得哪一出?
陆云琛将自己原先便准备好的说辞,神色自若地娓娓道来,“村中长辈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是知道我这人身子骨弱,禁不得折腾,岳丈前些日子传信过来说生了风寒,阿言担心岳丈病还没有好,怕过了病气给我,故而不敢让岳丈进门。”
“哦,原来是这般”三婶虽有些半信半疑,又不好当面质问,秦慕言爹从她家门口经过时,可乐得很呢,想来,倘若真有什么不可说的矛盾,也不该如此姿态。
“哎呦,瞧瞧这傻孩子,大家伙儿担心是家里有什么事呢,听婶子的,下次好好跟你娘家爹爹说说,既是为了自家姑爷,想必你娘家爹爹也能体谅你这份心思。”三婶“好心”劝解道,没吃到什么瓜,有些可惜,她还跟小姐妹们猜测了许久,竟是如此缘由。
“是啊,阿言可不傻憨憨的,什么事情都自己个儿憋在心里,我这做夫君的,都没得机会讨好我家阿言”陆云琛摸摸秦慕言的脑袋,调笑着跟三婶打趣。
被呼噜脑袋的小家伙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总感觉他家夫君意有所指,可要要让他主动说出家中事情,他又开不了口,更不确认,如果陆云琛知道了全部,会不会当他是个麻烦,巴不得一脚踢开。
更何况更何况,秦慕言怔怔地摸了摸唇角,陆云琛刚才那般亲自己,是喜欢自己吧,如此,他更是难以开口。
直到从王婆家背着土豆回来,秦慕言眉宇紧蹙,思绪满天飞,陆云琛几番唤他,都不曾应声。
“哎呦”迎面一个爆栗,秦慕言回神,忙捂住脑袋。
“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问你话呢,也不吱声。”陆云琛收回手,佯装嗔怪道。
秦慕言讷讷地摇摇头,强撑着笑意岔开话题,“你刚要同我说什么?”
陆云琛意味深长地瞅了瞅他,“我说今晚上吃贴饼子如何?明个儿再给你做凉粉。”
“好好”秦慕言忙不迭地点头,撸起袖子就要去和面。
陆云琛抿了抿唇,看这家伙的神色,怕是他随口跟三婶说的入了心,兀自烦恼呢。他倒不是一定要逼着秦慕言对自己坦诚相待,只是不想再像此次一般,二人无端有了分歧,更不想旁个人夹在其中,碍了他的事。
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秦慕言心中两个小人,打得火热,一方劝慰他要相信陆云琛,夫夫二人之间应该交心坦陈,另一方又反对不已,怕得之不易的感情烟消云散。
晚饭后,他自告奋勇去刷碗,一个人颓然地站在水池边发呆。
“怎么连碗都不会刷了?要我教你吗?”
身后传来陆云琛的声音,秦慕言冷不丁吓了一跳,手中的碗险些打滑扔出去,还未等他回话,陆云琛站在他背后,径自握住他的手,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手被水沾湿。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手都弄脏了。”感受到身后衣料摩擦着自己,秦慕言心脏砰砰砰跳得要飞出来,他开口拒绝道。
“把碗拿好,别分神。”陆云琛提醒,他个子比秦慕言要高些,一低头刚好抵在小家伙的肩膀处,此刻正“正经”地握着他的手,拿丝瓜瓤慢腾腾地蹭过碗边,似是不很满意。
“捏紧了,咱家就这几个大白瓷碗,可不能打碎了。”温润低沉的声音穿透小家伙的耳廓,直直地往心里钻,秦慕言歪歪头,耳边被滚烫的气息撩拨的酥酥麻麻,腿不自觉地发软。
“我我要去小解,憋憋不住了”他落荒而逃,慌乱中脚趾不小心撞上门框,疼得五官都皱起来了,单脚蹦着朝外跑。
陆云琛哑然失笑,心里不禁有些惋惜,竟然叫这小家伙逃了。
待他将庖屋收拾利落,进了卧房,秦慕言整个人埋在薄被里,呼哧呼哧地大喘气。
陆云琛吹灭蜡烛,将鞋踢到一旁,摸索着上了炕头,动作自然地搂住将自己裹成一团的“小豆包”。
盛夏的夜里热烘烘的,没有一丝凉意,“小豆包”很快被薄被闷得喘不动气,额前渗出丝丝细汗,他扒拉着钻出脑袋,陆云琛近在咫尺,正眼底含笑地看着他。
“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他笑眯眯地揶揄道。“我还以为我们阿言要不认账了呢,这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秦慕言被臊得没脸,登时捂住他的嘴,“是是你先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