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燃问这句话问得磕磕巴巴，还一直下意识般咬着下唇，就好像是害羞很难问出口，又或者是小心翼翼，在怕顾以渊生气。

顾以渊自认早已在商场上，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好涵养，可现在却十分难得地想爆句粗口，脏字在嘴边打了个转，最后还是堪堪被原封不动吞了回去，片刻后，他抬手捏了下喉结，道歉道得诚恳且干脆：“抱歉，这次是我越界了。”

“不是的！”可裴燃急忙摇头，脑袋上粉嫩嫩的发丝都在随着他的动作打晃，“又...又不是哥哥强迫我的，再说...再说我自己，自己也动舌头了！”

又来了，裴式独家直白又来了，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顾以渊呼吸瞬间就又粗沉了两分，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再开口，语气都不自觉硬了两分：“裴燃，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种事情上，不需要这么急于揽责？”

最后一句话简直像从喉咙口硬挤出来的。

裴燃立刻噤声，又飞快埋下了脑袋，就像是害怕了似的，其实他只是想要藏住快要飞起来的嘴角。

原来看着向来面无表情的顾大总裁有了情绪，是件这么有意思的事！

“抱歉，”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顾以渊抬手捏了下眉心，又道了次歉，放缓语气认真保证道，“这次是个意外，不会再有下次了。”

裴燃忍不住偷偷撇嘴，听听顾大总裁这发言，夺冷漠呐，亲完就说没下次了，好像刚刚亲得停不下来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过表面上，裴燃根本没接这茬，反而攥了攥手指，小声说：“哥哥，我...我还是初吻。”

这话如果让其他很多认识裴燃的人听见，准保要笑掉大牙了。

什么？

堂堂裴少一浪子，竟然还能有初吻？

骗鬼呢！

可除了唐果和韩旻绪，别人都不知道的是，裴燃这句话还真不是故意装乖，而是大实话！

原因无他，只因裴燃虽然很浪，但他却是真颜狗，还是个对自己相貌足够自信，又对别人相貌十分挑剔的颜狗，于是乎，但凡裴燃觉得没自己长得好看的人，他是根本不愿意有肢体接触的，因此到现在，浪子裴少都还是个雏不说，连初吻都一直还在。

听到裴燃说的话，顾以渊呼吸就又是一滞，眸色也随之更深了两分。

常年压在冷硬外壳下的恶劣因子，突然就开始蠢蠢欲动，顾以渊沉吟一下，就像是有两分歉意似的“唔”了一声，“可惜我不是。”

裴燃：“......”

虽然理智上知道顾以渊比他大了十岁，初吻不在再正常不过，可这心里面，还是莫名有两分不舒坦是怎么回事！

裴燃从小都不是个能藏住委屈的人，这心里不舒坦了，小脑袋就跟着耷拉下去，好看的眉毛好看的小嘴都微微下撇，连眼睛里的光都熄灭了似的。

看着他这副模样，顾以渊恶劣的逗弄心思得到了充分满足，他终于扯了扯唇角，松口说了实话：“初吻是你的，第二次也是。”

裴燃愣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顾以渊所谓的初吻，是指之前在外面蹭的那一下。

没想到顾大总裁竟然这么纯情，裴燃顿时心情就又好了，仰起小脸朝顾以渊笑。

那笑容甜得顾以渊想立刻按住他再亲一次。

不动声色吸了口气，顾以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声转开话题：“我们进来很久了，该出去了。”

裴燃乖乖点头，可身体却还坐在洗手台上一动不动。

顾以渊疑惑：“怎么了？”

裴燃就像是又难为情上了，长睫毛扑闪扑闪，声音小小的：“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