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飘雪的初冬,我们相见在此时,离别却也在此时。
正文:
和尚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见过漼三娘了?殿下真得不亲自送她吗?”
“见过了。”我并未转身,不想和尚发现我情绪不对。然后接着说:“回信给漼风吧!”
和尚的步子已远去,我在城楼上站了很久。
前一日收到漼风来信,杨绍已得金荣深信,但对于出自南陈王府的他,金荣一直存疑。目前时宜回中州待嫁的队伍已出发,这正给了漼风靠拢金荣的机会。
安排好这边的一切后,我牵了南风,尾随时宜而去。
行了七日临近中州时,天空飘起了雪,第一次见她时也飘着雪。初雪的来临,让我想起了那个阅兵的清晨,若那是她越过千山万水陪我的开始,那么今日的雪就是我履行承诺的见证吧!
小南辰王隐身进京的消息不能泄露,以凤俏的名义备了休息的房间,以避开宫里随行之人。
三更天里,门突然开了,并无侍卫通报,我便知道是她。“你找凤俏?她不在这个房间。”明明是自己在等她,一开口却问出这样的话。
她回头惊讶的看着我:“你一直都在吗?”
我点点头回应说:“是呀,先护你入城,再接太傅回西州。”我顿了下意识到这还是在夜里,立即说:“我去把灯点亮。”
“不用点亮灯!”时宜即刻阻止了我,接着说:“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说的话逾礼。”
“为什么在隔壁,却一直不见我?”时宜直接问出我回避不见得原因,其实除了要避嫌,此时多一事便会打草惊蛇。
“我不方便。”本来想将今夜在等她的事情说出来,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时宜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说:“有件事本来不想说,离开王府的时候忍住了,从鹿苑回来,我给阿娘写过一封信,我在信上说想学舅舅编写经史,这样我就可以留在王府,留在西州,像师兄师姐们一样以王府为家,终身不嫁娶,陪在师父身边。阿娘说若没有婚约,她就应了我。”寂静的屋内,泛白的光线在夜里映着她脸上的泪水,我却不知如何回应。
“在哪儿都没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你等捷报,我守边关,只不过这次的仗要打的久一些。”说出的话是安慰时宜的,生死未卜的仗肯定要久一些。
时宜向前抱住了我:“我出嫁时师父不要来了。”
“好,我不来。”
“若我还能出宫,师父定会记得答应时宜的话。”时宜坚定了信心说。
我点点头低声回应:“记得。”
时宜努力脱离我的肩膀,扭头即走。可我瞬即开口:“十一!”
时宜驻足,并未回头。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轻贱性命。”我是想提醒她,如果有一日听到关于我的不好的消息,不要就此放弃。我只想她好好的活着,可以自由的活着。
她回头已是笑颜:“师父也是。”
翌日中州城外,天行接太傅的队伍和送时宜的队伍在城门外汇合,时宜凤俏见棺椁下跪拜别。天子脚下从不乏好事的百姓,也不乏眼睛明亮之人,百姓的闲余杂谈确有几分实情。我站在外围眼看着一切,听着一切:“小南辰王之人在中州据说都没有好下场,且不说他自己被赶出去了,就说这太傅,才回来几年这人就死了”
“你小点儿声吧,右边那位就是马上就要入城的漼氏女。”
眼看着时宜进了中州城,更是揪心,不管怎样都要确保时宜安全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