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未央宫里不止锁着我的秘密,还有时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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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宜第一次白日里看色彩斑斓的西州城,纵横交错的城巷喧嚷非凡,穿梭忙碌的百姓容光溢彩,民俗特色店面生意兴隆,喧闹间歌舞升平文化传颂这就是王军守护的西州景象。
“南风”平稳前行,时宜被我半环着,因有婚约,临行前帮她带了面纱,不为南辰王府,是怕她一旦进宫会遭人话柄。
“西州有十一道城门,你只去过西安门和厨城门,今日都带你走一遍。”
“我还想看未央宫。”
“好。我让他们把所有的宫门都打开。”自驻守西州,我便命人锁了所有宫门,从未亲自进过未央宫,那时只怕遭人构陷小南辰王有自立之心,而今看来即使不进又有何用?
我接着跟时宜说:“未央、长乐、明光宫、北宫和桂宫,你都能看到。”虽戴面纱,我仍能感觉到她含笑点头。
“这就是北宫,里面寿宫、神仙宫、甲观、画堂功能齐全,多为汉帝王游玩散心之用,因此也不乏荒淫享乐之事。”我将北宫的用处解释给时宜听。
“如今这若大的宫殿已苍凉荒废,师父将宫门锁起,也时刻警醒着当代天子。”
我浅笑着点头。而后我们自北往南又去了明光宫、桂宫,最后来到了处于西州地势最高处的西宫——未央宫。
挂满蛛网的未央宫大门印刻着历史的痕迹,自昨日时宜决定进宫后,我便要开始习惯她于我先行,青色衣裙随着步子的迈动轻盈飘忽,此刻的我有种抓不住她的感觉,而她的话却直落我内心:“师姐说,你入西州以来,从未来过这儿。”她笑了笑转头接着道:“谢师父,为我抗旨在先,破例在后。”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原来她一直懂我。
“有钥匙吗?”
我将钥匙拿出来递给她,她笑着过去开了锁。
这历代先朝的皇宫里,如今已尘土厚积,布满沧桑和悲凉,倾倒杂乱的摆设映照着他们逃跑时的场景,闲散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更是趁得这里已与世隔绝多年,时宜朝着一块落满尘土的木牌走过去,欲伸手做些什么,我禁不住问:“你要做什么?”
她惊到一般转过身来解释:“我想在上面留字,等我们走后落了锁,再无人能进,在这留字,像留了个秘密。”
我点头应允:“你想写什么,我帮你写吧!”
“辰!”从未想过她要留的竟是我的名字,她何尝不是想永远将我刻在心里才会如此。她见我看着她,可能是以为自己僭越了漼家礼数,随即解释道:“呃此时正是辰时,多有意义呀!”
我走过去在木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时宜”。那时的我并未想最大程度的回应她,想的而是即便不久后的世间再无周生辰,但周生辰的此生也自始至终心属一人。
时宜看着眼前的一切含泪而笑,眼底像知晓了我心底永远的秘密般清澈透明。她缓慢向前,伸出食指在木牌上写下了同款笔体的“辰”字。
吩咐凤俏带五万兵马护送时宜平安至中州,进京后与天行接军师的队伍汇合。不想她看见我难过,便自行在城楼上等待送她离去的队伍。
鸦青色王旗隐约而至,长龙般的队伍井然有序越来越近,马车里探出熟悉的小脑袋,她漆黑的发鬓上带了那支兰花簪子,四处张望后眼神定在了城楼上,她笑了,我也努力笑着,可泪水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