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心扉履约军师遗嘱,时宜还是那个幼时的时宜,她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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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我没回应时宜的话,而是把关注点放到她扭伤的脚上。
时宜摇摇头,我将织帕拿出来帮她把脚裹一下垫在石头上,她却说:“你又转移话题。”
我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
“那晚你问我,皇兄是否对我起过疑心,其实他让谢崇跟着我,就是为了监视我。先帝走后他如实禀告,让我选择是杀还是留。”我目视前方,选择慢慢的倾诉。
“你不只留下他,还仍然相信他。”时宜一直看着我,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是呀,他不仅是皇兄悬在我项上的一把利剑,更是辅佐我多年的军师。”我浅低头缓了一下说:“有一件事,军师嘱咐我,让我在他死后,再告诉你。”
时宜惊讶的看向我,我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他的发妻姓高,出自前前太后高氏一族。”
“军师怕我恨他?”时宜轻叹了口气说。
我点点头回应:“对!”
“我哪里有那么多恨呀!高氏一族上千人,我哪里恨得过来。”
“他不一样,他自认为是看着你长大得人,自然愧疚多一些。”我解释给时宜听,军师曾因此觉得无法面对时宜,是我开导后才决定待他走后,让我一定跟时宜道歉,这样他也无憾了。
“那他的妻子呢?需要王府照料吗?”时宜始终是善解人意的,何况她对军师怎能没有情分。
“已经不在了。”貌似说出来后,我的心情确实得到了缓解。
“那有子女吗?”时宜 接着问道。
我选择了如实告知时宜,并不想蛮她:“有一子,怕被戚氏报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交给挚友寄养了。”并未提到谢云,是我不想透露他的身份,更不想让时宜和她的三师兄之间从此带着家仇相处。
流水声清脆,鱼儿仿佛追逐着青溪的脚印摆尾顺游。刹那间觉得这僻静的鹿苑或许还真是谢云最好的选择,从而想到答应时宜的话,若能抛开所有,隐姓埋名未尝不是件好事。时宜也静静地坐着,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她只是平和的看着溪流而下。
“你三哥来信了。”我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一直很担心他,他似乎并不幸福。”时宜仍看着溪水说道,之后又接着问:“我三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陛下封他太原郡刺史,想必此时已经到任了。”
“去了太原郡?那岂不是要和金荣有交涉?”时宜的反应太过迅速,我察觉到她心里的恐惧,看了她一眼说:“不必太过担心,他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再说我已回信让他私下里和杨绍联系,他可以带兵顺理成章的驻守太原郡,也是件好事。”我见时宜神色缓下来便放心了。拍了拍手起身:“走吧!”
帮时宜把鞋子穿上,扶她起来,看了看马,又看了看时宜:“我抱你上马吧!”
时宜看着我抿嘴点点头“嗯”了一声。
南风、我、时宜漫步在茫茫草地间,马蹄践泥地声音深深浅浅,坐在马背上的时宜开口问:“关外,师父去过吗?”
“去过,景色很美!”我并没有回头看她,但是我能猜到她心里的向往。便接着说:“来年开春,我带你去雁门关。”
“可以吗?我可以去吗?”她非常欣喜的问。
“为什么不可以?”我惊讶她为什么说自己不可以,又不是曾经有婚约在身,我都说带她去了,她怎还会怀疑?
“说不好,万一被阿娘知道了不过没关系。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儿在外,娘命有所不从。”听她这么说,我反倒这更像幼时的她,会为了阿爹的离去不说话,而今也会为了向往的自由,忤逆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