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为时宜准备的礼物,却被我说成了云淡风轻。军师逝世的消息让我悲痛不已,时宜跟我说了一些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话。
正文:
鸿雁彩云飞,边关长城长,草色入眠,夕阳斜上。深秋的鹿苑带着些许枯黄,间歇可见的绿色仿佛战场上英勇顽强的士兵,充满了生命力,又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时宜第一次来鹿苑,带她参观游览,这里的箭场不同于王府和书院内的,这里大多数是骑兵,箭场也设在宽广的草原上。
一直记得她在书院箭场拉伤肩膀的事情,特意给她拿了骑兵用的弓箭:“这是骑兵用的弓,王府里没有。”
她拿过弓箭以手拨动弓弦试着,“其实骑兵用的弓箭和步兵用的不太一样。”她停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我。我接着解释给她听:“通常来说,步兵的威力更大,骑兵的弓箭更加轻巧。”
天行递过箭筒示意时宜拿一支试试:“师父用的箭不是雕就是鹰,每一根都是师父自幼狩猎所得。”
我抽了一支鹰的递给时宜去尝试,然后问天行:“白鹰羽的还有吗?”其实心里明白的狠,怎能没有呢?
天行貌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当然,白鹰羽一直收着,无人敢动。”
“拿过来吧!”幼时陪皇兄来鹿苑后,便喜欢上狩猎,这只白鹰其实是时宜来王府的第一年,我在此所获,吩咐天行一直收藏至今。
时宜拉着弓,微闭眼睛正试图瞄准,天行端着收纳木盒而来,时宜见此便收了弓走过来。
“师父十年前打到过一只白鹰,极为罕见,羽毛上一点杂质都没有,师父自打着就让人收着,舍不得制箭。”天行打开收纳盒子,亮出白鹰羽解释着,突然发现他今天变得话好多,后来才明白原来他真得知道我心中所想。
“三根白羽可以做一支箭,这一盒刚好可以做十支,你不用上阵杀敌,够用了。”我说着目光转向了时宜,时宜惊讶道:“给我啦?”
我笑着点点头回应,然后却说:“反正白白放着也没用,倒不如做成箭送给你,就当做明年的生辰礼吧!”越来越搞不懂自己,明明是精心准备的,却总要说的若无其事,云淡风轻。
“师父总算不敷衍了!”
“我什么时候敷衍过?”
“每年都送锦布,就没有比你更会偷懒的啦!”
天行的话,我必须否认,我从来都是认真对待时宜的生辰,只是看在别人眼里是觉得我没用心吧!
还好时宜打断了他的话:“那是王军多年为民血战的佐证。”时宜头头是道的对天行说,而后目光转向我:“每年,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么份礼。”
我又看到了她眼中的星辰,闪着光芒的星辰。而后的我却陷入了忧虑,她要陪伴的始终是那个战场上杀伐果断、英勇为民,屡获战功的周生辰,若有一日再无这些,那些承诺还真得存在吗?
深秋的鹿苑已微凉,落日后的我们与将士们在草原上,团坐烧烤,布满星辰的天空像是她的眼睛一样一闪一闪的,生气勃勃。突然一颗流星划过,麋鹿齐声而鸣,一丝异样划过心头,当时只觉得鹿是世界上最有灵性的动物,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日竟收到了军师逝世宫中的消息。
不愿任何人看见我失态地样子,军师是看着我长大的人,我躲在马厩里给南风刷毛,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原本是打算去中州见他一面,之所以安排好谢云再去也是想给军师一个交代,可还是晚了一步。我牵着马朝外面走,时宜跟过来问:“师父,要去哪里?”
“去喂马,别跟着我。”我和南风走在前面,不想时宜见到我现在的样子,可她不放心,又不得不听我的话,只好在后面悄悄跟着。
草地里湿气很重,泥泞万分。我是戈壁荒滩行过军的人只觉无妨,可时宜不同,听她哎呀一声,转头一看便知陷进了泥水了,柔弱的她哪里还走的了路。
看着她嘟着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只好叹了口气,走过来蹲下看了看:“脚崴了?”
她点点头回应,只好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不远处的溪边,坐下来看看她的伤势。
“我知道你伤心难过。”她边看着我帮她脱掉鞋子,边说:“师父也是人,也是凡身肉体,怎能不难过,就算是铁打的将军也是有父母亲情的,你视军师为师为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师父说出来就会好些,我怕你自己闷着,坏了身体。”
我微皱眉头看着她,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