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南萧,有人说我这是以身犯险,可谁又会知道,为了她,别说以身犯险,就算丢了性命,我也甘之如饴。
自觉愧对军师的嘱托,让时宜回了刺史府,我和将士们守城,静对皎洁的月光思虑一夜,王军不忘初衷,赤胆忠心,为民为国,南辰王府上上下下跟着本王,却从未有过任何好处,王军冲锋陷阵,朝廷却处处提防,即使我无所畏惧,可一众将领作何感想?
清晨与将士们在城楼吃饼充饥,问晓誉时宜怎样?才知道她在刺史府彻夜未眠,早膳也未吃两口。几个念头略过脑中,或是被昨日的战场惊着了,或是谢云受伤自责,或是担心我,告知晓誉:“雍城已被围困数月,已找不到什么好东西了,等回到王府,命人给她做些她喜欢吃的吧。”
一连三日与将士们守在城楼,忽闻纷乱声,杨邵以刀劫持着时宜已临城门,见此我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紧随杨邵后退的步子,见他用刀架在时宜脖子上,真想就此将他千刀万剐。
“殿下,我不会伤她,你可以跟着我,等平安到了南萧,我自会放了她。”即使杨邵一再解释,我也不允许谁以时宜的性命来要挟本王。
“杨邵,你若是敢伤她半分,无论是江水以南,还是西面大漠,甚至阴曹地府,本王也会亲自取了你的性命!”时宜不能有分毫差池,我也不允许她受半分伤害,看着杨邵和刘长善欲驾车远走,大喝一声:“牵马来!”
“南风”知我意,紧随着杨邵的马车,明知杨邵未达目的,时宜暂且安全,还是想再靠近些。这样走了一夜,他们不曾停歇,轮流看守时宜,我不敢眨眼,紧紧盯着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且不说杨邵不会对时宜怎样,万一他们有一个不慎,也会伤及时宜,我又怎敢有一分松懈。
第二日走到临江的林子里,似乎能听到刘长善在说什么闲言碎语,明显时宜在跟他们角逐,最后杨邵扔与我一包东西吃,时宜还没安全,本王早已忘了饥饿,哪里有心思顾及这些。
上船时,杨邵顾及我和时宜的身份,以带与我私奔的妹妹回家见父母为由掩盖,并暗示我必须跟他过江,不然时宜就不会回来了。我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上船跟随,我只要她安好。
船家是个热心肠,顺着杨邵的意思,给北方人扣了个爱私奔的帽子。我也只好凝眉应答。还劝说我见了岳父岳母好好说,只要女儿喜欢,爹娘都不会太刁难。
“你能看出来她心里有我?”或许因为船家只是萍水相逢之人,我才敢问出口。这也是抛却身份之后,首次问及我和时宜的感情,无关皇家、无关漼家、无关南辰王府。
“那小娘子一直回头,眼睛就从未在你身上离开过,心里没你还有谁?”船家的一席话,让我彻底明白了那个本王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从来都是将我放在心上,才会以身至险。
在南萧的军事重镇登陆,时宜明显紧张,时不时回头,晓得她是担心我的安危。置身繁华市井中后,杨邵和刘长善自知已安全,就此跑掉了。
我解开绑着时宜双手的绳子,小声告知此地是南萧的军事重镇,说话小心点儿。带着她隐匿在人群中,躲开了巡视的重兵。确认安全了,才发现她纤细的手腕上生红的勒痕。
“疼不疼?”我轻声浅问。
她笑着摇头,然后神情微凝道:“是我连累师父了。”
“你安好,我便安好。”她总是先想到我,不知该如何宽慰,便接着说:“别想那么多,若不是这次恐怕你此生都没机会来这边。”
“说得跟你故意安排的似得。”时宜缓了神情,笑着回答。
“不过说真的,我真有想过有朝一日中原统一,就带你来这边。”自从军师提醒后,我就想如何早做打算。如若时宜喜欢这里,来南萧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