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国是一个小国,算不上繁盛。
但祈月的地势险峻,气候也恶劣,说简单点就是生存坏境很差,但是人嘛,总有办法在各种坏境中求生,于是祈月人个个身强体壮,即便是姑娘也有三两武艺傍身,男人更是极为强壮。
宋幼珺记得卓央澜与她年岁没差几岁,但站在一起时明显比她高了一个头,说明祈月人普遍身量高,以至于祈月的兵马比别国强上好几倍,坊间流传一句话:“祈月三千胜一万”,说的就是祈月士兵的勇猛。
原书中姜沂川与卓央澜不打不相识,加上姜沂川阴差阳错救了卓央澜一命,两人留下交情。卓央澜这个女人很有能耐,回国之后经历了祈月皇室的内斗,最后除掉所有与她争权之人,成为祈月的女帝。
再后来就是姜沂川回了北昭,率兵攻打南珑,发动一场跨越千里的巨大战役,其中就是因为有祈月兵马的加盟,才导致北昭士兵一路披荆斩棘,撞开了南珑的国门。
所以具体来说,姜沂川和卓央澜都是南珑的敌人。
宋幼珺想着便侧身看了姜沂川一眼,心说他不会是来拉拢盟友的吧?
姜沂川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与她对视,如墨黑的眼睛里拢着平静,不露出半点情绪,很难让人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盘算什么。
宋幼珺又觉得不大可能。卓央澜此人气度非常小,睚眦必报,这姜沂川先前在锦云楼与她起冲突开始,就等于跟她站在了对立队伍,加上现在一起来嘲笑卓央澜,应该是不可能再有结交的机会了。
于是她心念一动,轻笑道,“卓央澜,你可还记得我在坠河前对你说了什么吗?”
卓央澜蓬头垢面,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猛地一动想朝她爬来,但牵动了双腿,顿时露出痛苦的神情,她嘶声道,“早知如此,当时我就应该一同跳入河中,不论如何也要亲手找到你,将你溺死在河中。”
宋幼珺摇摇头,“可惜,运气并不眷顾你。”
“当日我单方面与你做赌,显然这场赌局是我胜了,于是我又擅自将你的双腿作为赌注,我这般自做决定,你不会怪我吧?”她眨巴眨巴眼睛,似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
这话属实有些欠揍,就连宋霁听了都忍不住侧目,向来盛气凌人的宋幼珺只会羞辱,并不会这种高等级的招式来恶心人。
但此刻的宋幼珺不同,常年在网上冲浪,她恶心人的方式多了去了,自不会指着卓央澜的鼻子骂,但却能找到她最脆弱的地方给上狠狠一击。
卓央澜果然受不了这话,也顾不得断腿传来的剧痛,竟用双手扒着地,一点一点朝宋幼珺爬来。
宋幼珺却还是笑嘻嘻的模样,“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来参加祭天大赏想要大出风头,结果被打断了腿关在地牢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地上爬着,如此可怜。”
卓央澜仰头看着宋幼珺,双目赤红无比,用嘶哑的嗓子发出低吼,十指用了极大的力气,手背上青筋尽现,不过几步就折断了手指甲,却仍然一点点的靠近。
“听闻祈月公主身手了得,骑马射箭样样不差,现在双腿断了,只怕后半生都要拄着拐杖走路了吧,可惜可惜。”宋幼珺啧啧几声,几乎每一句话都如利剑一般直插卓央澜的内脏。
她恨意满腔,怒火堆积,发出刺耳的吼叫,最后竟是生生吐了一口鲜血,将手伸出铁门外,血染的手指想抓住宋幼珺的鞋子。
宋幼珺低头看了看那只手,抬起锦靴,缓缓的踩上去,而后蹲下身敛起笑意,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卓央澜,眉眼染上冰冷,“卓央澜,你看清楚,我是南珑的婧安公主,不是曾经死在你手里的那些无名小卒,你视人命如草芥终将受到制裁。”
她脚下用力,将卓央澜的手指狠狠踩住,“你且好好记住我,记住今日的一切,这就是你的报应。”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原书中卓央澜杀人无数,性情暴戾,最后还成为了祈月的女帝,死在她手下无辜的人不计其数,却依旧锦衣权贵一生,宋幼珺不是什么正义使者,但既然撞上了卓央澜,也不介意教会她“报应”两字。
她十分唾弃的呸了一口,而后站起身,撂下一句,“好好享受吧。”
宋幼珺拍了拍衣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发现姜沂川没动作,仍旧站在原地。
她给薛筠使了个眼色,而后自己离开了阴暗无比的地牢,阳光洒在身上的一刻,她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你口中,也有‘报应’二字。”刚走了几步,宋霁在身后的声音传来,宋幼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