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有些大,手臂身体被带动,手肘撞到了一旁的茶几的大理石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手肘不疼,但是有些麻,汤执滞了滞,才继续说:“太晚了……我们上楼睡吧。”
“哪里晚?”徐可渝笑了。
汤执用余光看见她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了一半,只好克制着落荒而逃的冲动,闭起眼睛不再看。
但很快,他发现闭眼的决定是错的。
一只很冰的手搭上了他肩膀。
徐可渝走到了他面前,紧紧抱住了他,她靠得太近了,呼吸拂着汤执的下巴,让汤执几乎无法呼吸。
汤执想跑,可是不敢。
他紧闭着眼睛,抬起手,按住了徐可渝的肩膀,不敢用力推搡,心里胡乱地想:不行。
“汤执……”徐可渝叫他,用手挠他的下巴,“你把脸转过来……”
本来以为已经忘却的童年时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痛苦和压抑好像具象成了一股从器官内部传出的压力,挤压着他的锁骨和胃部。
“汤执,”很细很轻的声音贴在汤执的耳边,问他,“你不想吗——”
有人打断了她。
“——徐可渝。”
灯亮了。
汤执睁开被光刺得闭上了。
偌大的起居室亮得像汤执母亲被终审那一天的法庭,突如其来的如白昼,将汤执和徐可渝不体面的姿态照得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