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家里人?”
“儿子儿媳上班去了,孙子在南边儿上大学。”王奶奶答道。
相十方点了点头,又问:“您和林既,认识多久了?”
“他十三岁就搬到我家隔壁,做了十多年邻居咯。”王奶奶说,“小既没几个走得近的亲戚,说我们一家是他的亲人,也不为过。”
“那您能给我讲讲他以前的事儿吗?”
王奶奶说行啊,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头脑还是清晰的,她说第一次见小既他瘦瘦小小的,怕生,说话也细声细气,但有礼貌,每次见人都打招呼。林既的家庭是普通的一家三口,爸爸经常出门,妈妈顾家,虽然普通,但过得幸福。
王奶奶说起往事有着老年人的特性,就是比较啰嗦,爱重复,可相十方从头到尾都听得很认真,透过王奶奶的描述,他慢慢勾勒出了一个少年的模样,瘦弱,内向,会无意识的微微含胸,黑框眼镜下的那双桃花眼羞涩的内敛着它的美丽,这个林既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员,却和相十方印象中温柔成熟的林既重合,构成了他完整的爱人。
王奶奶说到了林既的高三,她的语气不再愉悦,而是叹息怅然。
“小既着孩子,命苦。他们一家子本来过得好好的,一场人祸,林诚没了,没过多久,他妈妈有查处了肺癌。”
“他们家的积蓄全还债去了,为了给倩然治病,小既去打工,经常是大半夜才回家,那时候他又要学习,又要挣钱,累得,我现在想,心都疼。”
“你以为这就完了?小既原本可以再冕大念书的,可高考少考了一门,原本他的保送名额说没就没了。要不是因为这样,小既怎么会瞒着他妈妈到外地和老板闯?”
“本来能一个星期回一次家,能陪陪他妈,至少……至少能让倩然能多和儿子在一起,没准她能想开了,就算最后还是没多长时间,也不会一个人流落在外,至今都回不了家。”
王奶奶说到这,声音也哽咽了。
“你是不知道,那时小既和老板闯出了点名头,一心欢喜的回家,想个倩然一个惊喜,却看到倩然遗书时的有多难受。”
“我还记得,他那时还安慰我呢,可能我们都走了之后,他竟然,竟然做了傻事。”
相十方被王奶奶的讲述压得喘不过气,愧疚比山还沉重,在听到“傻事”时,相十方的心陡然一坠,他不安地问:“什么傻事?”
“他割腕了。”王奶奶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差点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