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魔术师更气的是自己——他要是能更快回来就好了。

于是他说：“对不起，来晚了。”

洛一然表情还是一副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虽然他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洛一然只一动不动的看着魔术师的低头碰上他额头，那柔顺的灰色长发如瀑垂下，遮挡住了正在观看他们的无数双眼睛。

魔术师额头上的绷带松垮到眉眼，部分溃烂、仿佛灼伤后的皮肤露出。

黑暗一点点侵蚀洛一然的视线，看来毒雾还是要将他视线短暂夺去。

洛一然眨眨眼，疼痛、疲惫和昏沉也在试图让他闭上眼，但是洛一然固执的睁着，他甚至抬手抓住了魔术师的长发，没让其抬头。

魔术师一怔。

洛一然眼前彻底黑了下来。

但近在咫尺的气息能够证明，魔术师还是离他很近。

很近？

很近。

好像他能抓住一样的距离。

不……他已经抓住了。

太阳穴传来强烈的刺痛感，过往无数人的声音浑浑噩噩的在脑海里响起——他是被很多人认定的，冷漠的、无心无情之人。

突然涌起的、无与伦比的巨大情感促使洛一然微微仰头，然后他碰到了某个隔着绷带也非常柔软的存在。

随即，洛一然紧贴的那具身体僵住了，只有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在逐渐加速。

几秒后，又或者几分钟后，洛一然脑袋后仰，他退开闭上眼，手心仍旧紧紧拽着那缕灰发。

魔术师一动不动，他手心濡湿：“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