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向辞想要从楚回脸上寻找破绽。
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楚回像是松了口气,终于把手收回去。
“嗯,我知道。”他低声说。
一拳打在棉花上。
向辞缓缓收回视线,没说什么,发动车子。
楚回有了手机后,很多事情都变得方便了,向辞光是在家都听见很多次向柯给楚回打电话,约他出去玩儿。只不过楚回现在分身乏术,哪儿有这个时间。
没办法,向柯只好找别的朋友。
同时带来的变化,是向辞和楚回见面的次数少了。
很多事情通过手机就能联系解决,两人似乎就没有非要见面的必要。向辞心里的疑虑没有打消,有意无意试探过很多次,都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楚回是个寡言的小孩儿,隔着网络更显得安静。
他每天晚上睡前会跟向辞汇报今天的学习情况和感受,除此之外几乎不会在别的时间打扰向辞。
有时向辞主动去找他,看见对方回复过来的“向辞哥”三个字,眼前浮现出少年清冷干净的眉眼,那股寂寥脆弱如影随形。于是他想问的问题便问不下去了。
最后也只是有话没话般扯几句寒暄。
八月中旬,向柯这个高三生提前开学了。
向柯是住校的,升高三后一周只有周日一天假,去的时候他嚎了一路。
明天开始上课,许多人提前两天就已经返校。宿舍楼里只有高三生来来往往,依然空荡荡的,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回音。
宿舍是四人间,向柯到的时候另外三位室友已经在这儿睡了两个晚上了。
向辞不是第一次送向柯来学校,一开始来还戴口罩,后来有一次被认出来了,“向柯是向辞亲弟弟”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向柯一度被当成珍稀动物似的围观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还在青春期的孩子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习惯后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了。
饶是如此,向辞走进宿舍的时候三个男生还是安静了几秒,才跟他打招呼。
向辞微微笑着颔了颔首:“你们好。”
谁知向柯却不太高兴,清俊的脸霎时垮下来,闷闷地对向辞说:“哥,我上去铺床,你在下面给我递东西吧。”
三个男生见状有点尴尬,面面相觑,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有点嫌恶的意味。
向辞将这些尽收眼底,没说什么,“嗯”了声。
向柯猴儿似的爬上床铺,将盖在床板上的防尘布拆掉。向辞接过防尘布放到墙角,将垫被递上去。
少年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铺好床就下来了,看也没看身后三个男生一眼:“我好了,哥,我们去吃饭吧。顺便去叫上楚回,他说他已经到了。”
后头三个男生对“楚回”这个名字反应略大,又一次不约而同地抬头相觑,表情不太好看,介于心虚和敢怒不敢言之间。
向辞瞥他们一眼,和向柯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