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记起来了!”
她面红耳赤,双手乱挥着让杨微停下来,感觉尴尬已经完全将自己包裹,已经是可以抠出三室一厅的浓度。
杨微停下来,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似乎过于上头,于是清清嗓子,降低了分贝,哦了声,“姐,你真的……忘了?”
杨沐桐用手捂着脸叹气,“……本来是忘了的,又被你提醒了呀。”
其实要真正的忘记那些事,是几乎不可能的。
那段时光是过去二十多年里,她最自由自在、最瑰丽美好的岁月,充满了浓墨重彩,陈叶就像一个画画的人,执笔在她的世界里泼洒着各种色彩。
在他的带领下,她从默默无闻的没有名字的女同学,变成让人羡慕和讨论的那一个,那是她第一次被人瞩目。
当她回望过去略显漫长的岁月,发现自己印象最深刻、心情最激动的时刻,不是成功拜入她导名下,也不是第一次以第一作者成功发表论文,甚至都不是成功留院或者第一次独立完成剖宫产手术。
而是那年除夕他们在家门口,高大年桔树旁,那个青涩的初吻。
陈叶就像一缕春风,从她心头路过,成为她乏善可陈的人生里唯一一抹亮色。
想起这些,她难得有了兴趣,愿意跟妹妹忆当年,“你说的那些,都是他……看闲书看多了,学人家风花雪月,谈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说不定以后还能出一本书,被世人传颂。”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那时候我们学沈从文的《边城》,老师会给我们做作者的其他作品赏析,有一篇叫《梦里来赶我吧》,是沈从文给夫人张兆和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