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动作使他纤长的睫毛也跟着垂下,从某个角度来看,显得他有些温柔,像是十分怜悯的模样。
然而在察觉到剑下之人还在挣扎着想爬去杜阮屋里的时候,他手腕微沉,将剑更深地刺入了女人的身体。
鲜血几乎是立刻就染透了女人胸前的衣服,她嘶哑地发出了“嗬嗬”的声音,犹不肯死心,沾满了泥土的手指死死地抠在地上,极为艰难地往前爬行——严格来说,那应该不能算是爬行了,应该换一个词,挪动。
“你想做什么?”萧蒙低声问道。
但他将话说出口之后似乎又觉得不需要再向一个将死之人问话,于是摇了摇头,将剑抽了出来。
那长剑还在滴着血,萧蒙微微皱着眉,将剑搁在女人肩上尚且完好的衣服上仔细擦拭干净,才将它收回剑鞘,头也不回地道:“带下去。”
等了许久,却始终无人应声。
萧蒙皱着眉抬起眼:“怎么回……”
他动作猛然僵住了:“阮阮?!”
直到这个时候,萧蒙才发现,杜阮攥着自己的手,呆立在他的身前。
青衣的少女不安极了,手指掐着自己的衣角,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害怕自己会被灭口那样。
在萧蒙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惶恐道:“将、将军……”
两人四目相对,萧蒙却比她更加慌张。
他先是一愣,手里的长剑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被他慌张地扔在地上,然后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阮阮!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像是恶劣的孩童忽然被父兄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他惶恐着,手臂向前伸出,手指张开,那是一个手足无措的挽留的姿势。
但杜阮却像是被猛兽伸出的利爪逼近了,又接连往后退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