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抬回宫中,听说立刻受了罚,消息传回谢家,谢兆寅怔怔退后两步,脸上显出几分悲怆。
长子谢安懿也站在一旁,身上还穿着未褪下的甲胄,嘴唇干枯,沉沉地看一眼父亲,也摇摇头。
太子都解决不了的事,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大事。
他们带着几队人马搜查都找不到的人,或许,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
积压了一整晚的惊疑、犹豫、侥幸,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震破耳膜的丧钟。
谢兆寅手有些抖,从怀中摸出那枚金簪。
对于小女儿,他忽视了多年。
谢菱小时候,他连看都看得很少。甚至直到小女儿三岁时,还认不出他,只觉得他有几分眼熟,仿佛也曾来过她的房间。
有一次谢菱贪玩,从树上摔下来,他恰好在一旁,谢菱疼得要放声大哭,伸着手要人抱,那可怜的小模样,让谢兆寅忍不住走了过去。
结果谢菱擦掉泪花,水灵灵的大眼睛看清了是他,小米粒似的牙齿咬咬唇,就折身投入了大她几岁的婢女怀中,被婢女哄好了之后,还含着小手,敬畏地看着他。
那时,谢兆寅的心情是如何的?
记不大清了。总归,是对这个不懂得讨好他的小女儿,不大喜欢的。
如今想想,为什么他当时走过去时,只是居高临下地站在那么小的人儿面前,而没有像那个婢女一样,把她抱起来,拍拍她的背,给她吹吹藕臂上的灰尘呢?
谢兆寅回了神。
他眼神茫茫地落在门槛上,张了张口,哑声吩咐:“那个环生,好好安置一下。”
一旁的谢安懿点点头:“是。”
他朝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