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的情况要麻烦一些,好是好了,可伤疤仍在。扭曲丑陋的疤痕像是一条长虫,盘踞在男人胸口,一直斜切到腰腹。谁看了都会觉得狰狞,也能从中窥见祁妄之前遭受的苦痛。
他自己倒是显得十分放松,还和容礼说:“别走神,后面上药就靠你了。”
此刻说的“药”,已经不是治疗作用,而是伪装。
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去要花多久、能否顺利回来。一旦离开基地,能依靠的就只有彼此了。给祁妄遮掩伤疤的工作,自然落在容礼身上。
容礼正色,点头。
顾久生和他讲解:“为了方便你们带,我直接把东西处理成粉末,兑水就能用。水和粉末的比例你记一下,也不用太严格。”
等到粉末变成粘稠的液态,就要往祁妄身上涂抹了。
顾久生:“一次少沾点,轻轻来……”
容礼照做。
他的指腹沾了肤色的粘浆,从祁妄的手臂下手。几个会在穿短袖时露出来的部位很快处理结束,顾久生满意了,“行,上胸口。”
容礼心无旁骛,按照顾久生的要求完成任务。
指肚下的皮肤触感已经与手臂、肩膀有所不同。不再平滑,而是凹凸不平。
他认认真真去做,以至于没有留意到,从方才开始,房间已经是一片安静。
祁妄的目光落在他的面颊上。最先只是随意一瞥,到后面,却是久久凝视。
他看到容礼干净的侧脸,专心致志的神情。
过往的很多个日夜里,他想到没有与自己、与卢顺容姝他们一起离开孤儿院的小弟弟,想到在管理局上班,却在给管理局最大的眼中钉传递消息的蓝色领结。祁妄试图把两个身影重叠,脑海中的画面却总显得模糊。直到现在,一切终于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