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自然知道, 那殷玄手下回到睿王府后定讨不得好,但那与他何干?若非他身手过人、警惕机敏,早前那一路, 他能否在睿王府来人手中活下来, 还是未知数。
他小心地压着速度, 行在百姓当中。直到出城, 终于一抖缰绳:“驾——!”
周围的一切在飞速远去,前方却始终没有出现裴钦的身影。
这样行了许久, 秦纵还想往前,马却逐渐慢了下来。
秦纵神色变换。他抚着马颈,哄过几句, 马却还是不曾加快。
秦纵抿一抿唇,心知这是因为此前行路太久。他心头还有一股气撑着,总想再见裴钦一面,马却不同。
可没了马,他光靠自己的两条腿,又如何追得上裴钦?
再者, 京城到云南甚远,他又对裴钦的家世、来历知之甚少,仅仅听说对方家中有人从军。哪怕特地去找, 怕也千难万难。
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了。
秦纵心中浮出这个念头,遗憾溢满心头。
前后两辈子,秦纵第一次遇到裴钦这样与自己心意相通,配合默契, 说出前半句话,对方便懂得后半句的人。
李明月觉得惊诧的事,对秦纵而言, 却很寻常。
既是知己,自然不必以认识时间长短来论信任。
然而,然而。
他下了马,牵着缰绳,往城中去。
一路心情沉沉,总要去想,往后裴钦面前,仍有天地广阔。自己却要面对殷玄、面对朝堂。桩桩件件,都让人烦心。
这样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又有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