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晋江独家首发

想起昨日那人为了一逞兽.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便觉得恨意丛生,不可遏制,贝齿死死咬.着下唇,竟生生咬出.了血珠,垂在袖内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放过了重央,必要在大殿上让此人给出个交代。

他打定了主意,便立即转身急匆匆走去,却不想,回身那瞬间便撞上一个微凉的怀抱。

来人一袭黑衣,胸口绣着细密的浮云蟠龙纹,针脚细密,巧夺天工。他今日并未将头发尽数盘起,只用玉簪半束起,垂落的乌密发丝,衬得他面如寒霜,气质清冷。

重央眼中没半分笑意,似乎还在记恨昨夜云渺说的话,就连语气也是冷冷的,微抬了下冷厉的下.颌,问道,“赶着要去做什么?”

云渺简直要被他这副无辜的样子给气疯了,嘴角的血珠还未擦去,脸上就绽出一个璀璨的笑容,昳丽的脸上因那血珠的浸染,竟有几分阴狠诡谲,刺道,“你问我?我还得问你呢!”

他玉白的手指往后指着书册上流转的浅蓝光晕,冷笑道,“帝君贵人多忘事,恐怕早将本仙的交易忘得一干二净了。”

重央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解开封印,但被云渺这样一刺,又想起昨日这人说的疏离话语,脸色冷了几分,带了些气,回道,“既在你眼里,本君是不守承诺之人,今日我就将你这想法坐实了。”

“你!”云渺将手指指着他鼻尖,过于气恼导致手指都在发抖。

他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出尔反尔之人,他生性良善,本性纯真,一时竟觉命运不公,怒得眼眶通红,莹润的泪珠挂在眼.尾,像极了一只受尽了猎人欺.负.玩.弄却无力反抗的兔子。

重央没有说话,只居高临下地双臂环胸,用一双高深莫测的凤眸睨着他,冷淡的唇角抿得平直,浑身带着寒霜。

今日和昨日的冷遇告诉他,他对这只小狐狸过于宠.溺,所以他才敢这般放肆恣意,不懂分寸。

他并未忘记过和小狐狸的承诺,不论是之前自己私自决定要娶他为妻,给他名分,还是解开藏书阁的封印。

只要是和小狐狸有关的事情,他都会放在心上,甚至小狐狸喜欢的吃食,惯用的物件都一一从管家老沈那得知,一并记下了。

今日他早早就散了晨会,就为了来履行诺言,这小狐狸倒是好,给他打了死|刑,直接钉在了耻/辱墙上,永不得翻身。

愤怒之余,他还有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低落,自己在小狐狸眼里,就这么不堪?就是个不守承诺的伪君子?

想到这里,他便细细看那哭得直抽.气的小狐狸,他白瓷一般的脸染上了红/意,褐色眼瞳里的泪水打转,上牙死死咬住下唇,都要咬.出血来了,心里又掠过丝丝麻麻的痛意,就这么喜欢咬.嘴唇,都出血了。

男人凉凉的指尖将云渺血淋淋的下唇从尖牙里解救了出来,掏出袖中的真丝锦帕颇有耐心地擦.拭,他垂着眉眼,只将注意力都放在那红润的唇珠上,神色竟莫名多了几分温柔。

奈何云渺并不能看到他这少有的神情,他如今心里都被欺骗的愤怒装满,反应过来时,已经狠狠将男人的手打掉。

那洁白的真丝锦帕便轻飘飘落到了地上,除了上边的血迹,还沾上了灰尘。

男人的气压瞬间低沉了下来,浑身都散发着冷凝的气息。但是云渺丝毫不惧,他凛然抬起头来,湿红的眼望进那双深邃的眸子,带着也让对方尝尝被欺骗的感觉的报复心理,他缓缓扯开唇瓣,露出一个魅.惑的笑。

他这一笑,整张昳.丽浓艳的脸便如盛开的摇曳蔷薇,随着微风,散发着魅.人的馥.郁香气。他慢慢伸出舌.尖,将残留的血珠都卷.进了口里。

那唇形完美如花.蕊,舌/尖粉嫩,显出了极致的诱.惑,他伸长了莹/白的手,攥.住了眼前男人的衣.襟,将高高在上的他,瞬间拖下了凡尘,和自己鼻尖相闻,如同同时从云间跌入地/狱。

他轻轻笑出了声,那气音如同缥缈的丝竹之声,慢悠悠地回荡在重央心里,只见那美丽胜妖的青年,轻轻贴近自己耳侧,呼出温柔的清气。

带了几分报复心理,云渺张口,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起了秦白月,“不过也谢谢帝君您不守承诺,让我能与白月仙君好好在一块儿了。”

绮丽绝美的青年说到这里,还将秀美的眉间都蹙在一起,做出万分伤感的模样,叹道,“昨日无法和白月同睡一榻,竟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帝君这般出尔反尔,倒是帮我解了失眠之苦。”

这些话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落入重央耳中,都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化作了胸腔中久久无法平息的妒火。

似乎还嫌说得不够,青年还淡淡开口,像是分享天气般道,“帝君也知道床/笫.之.欢,如.鱼得水,令人沉/溺其中,就连失眠之症都能不药而愈。”

明明还是个清白的处.子,云渺却为了让面前的男人也付出代价,竟不惜说出这般暧.昧的言辞。

他说完了,那葱白的细长手指还顺着摸上了男人脖/颈间的喉/结,那凸.起甚是性.感,甚至在自己触.碰到的时候,还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他还欲再乱来,作/乱的手却突然被死死攥.住,抬眸便对上了一双赤红眼瞳。

那凤眸里除了汹涌的怒意,还有几分冷冷的笑意,重央薄唇轻启,手上一使劲便将他扯入怀里,神色诡谲如鬼.煞,哑声道,“是本=君太过宠你了,才让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明明是底气十足的一番话,但男人心里却没有任何把握。

与云渺重逢之后,他并不知云渺这两百年来是如何过的,是否真的已经心系秦白月。从他那熟练的挑.逗手段来看,却像是真的已与他人有了夫.妻之.实。

光是想到这些,他都很想直接将秦白月杀死。

他的小狐狸只属于他。

如今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小狐狸曾经有过什么,哪怕他已久经风.月,他都可以不在意。从他看见两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时,他便已经接受了,只要小狐狸以后陪在自己身边,以后都是他的,便好。

可是为什么,这小狐狸却非要来提醒他这件事,激起他汹涌的杀/欲和破坏.欲呢?

他此刻就想立刻冲去将秦白月杀了,碎/尸/万/段,然后便用坚不可破的金色链条,将小狐狸锁/在床/上,对他做尽浪/荡之事,想看小狐狸轻轻喘.息,想让小狐狸香软地抱住自己。

想让他,只看得见自己。

此念一生,便如堕入阿/鼻地/狱,男人身上竟生出了无数张牙舞爪的黑气,那是流攒的魔/息。

他咧开紧紧抿着的唇瓣,轻/佻地抚着那人纤细修长的脖.颈,一下一下,慢悠悠地点在还没淡去的吻.痕上,眼中燃烧着嗜.血的欲/念,冷冷开口,“你尽管去,若你不怕那骚.狐狸看到你身上这些痕迹的话。”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相比他这番作态,云渺的那些挑.衅就如同在鲁班门前弄大斧。

他睁着圆润的杏眼,觉得眼前的男人有几分陌生,他明明还是刚来时的那副模样,只是身上的魔/气萦.绕,让他唇畔的笑都变得乖.戾张狂,不像九重天里最尊贵的帝.君了,反而有了几分魔.尊的味道。

重央虽会对他做那些亲.昵之事,但从未用这般赤|裸的眼神看他,就如同他是那砧板上肥/美的鱼肉,在等着他饱腹一般。

云渺瞬时有些害怕,想起那些可怕的传言,九重天最尊贵的帝君曾堕入魔道三百年,那他身上流传的魔.气不就是入.魔的表现?

“想逃到哪里去?”重央察觉了他眼中的惧意,指尖蓝光一现,云渺便再也逃不掉了。

他身体忽然软弱无力,直直往重央身上跌去,偏偏他还试图负隅顽抗,伸长了软绵绵的手推拒,脸颊陀.红,颇有几分欲拒还迎的意.趣。

男人将他轻轻托起,放在半人高的檀木桌上,男人的腿.卡.进/他膝.盖.间,便有凶狠尖锐的吻落在皮肉细嫩的颈.侧,男人一边行.凶作/恶,一边钳/住他下.颌,冷冷问道,“若身上都是我留下的印.子,你说,你那骚/狐狸看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走开。”云渺浑身都使不出劲,就连挣扎的手都已经透支掉力气,被男人抓住,圈在后.颈,两人紧密地依偎,就如同亲.密无/间的爱.侣,若是云渺的表情没有那般痛苦屈.辱,重央的表情没带有几分冷漠的话。

男人身上的黑袍丝毫不乱,好整以暇地亲吻着青年瓷白的皮.肤,相比他衣物上的斯文整齐,云渺便有些狼狈了。

他脸颊上的绯.红延伸到脖.颈处,大片的皮肤都染上了红.潮,偏偏那人微凉的唇并不放过他,在他细腻如白雪的皮.肤留下串串吻.痕,如同开在雪地里的红梅,那般昳丽动人。

男人的眼眸一时变得讳莫如深,带着微凉的温度,竟开始撕.扯他的衣.襟!

云渺害怕极了,眼眶里打转了许久的眼泪终是滚落了下来。

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就连以前的重央在床榻上咬.他时,都没这般恐惧过。兴许是因为那时候痴傻,兴许是因为当时的重央并没有流露出这么深的欲/念,如今的他,更像是一头潜伏许久的饿.狼,逮到机会了就要将他拆/吃/入.腹,就连呼吸都是那般湍/急。

他开始负隅顽抗,软绵绵的手从重央的后.颈下来,覆上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泪眼盈盈地使劲摇头。他有些害怕,但男人却从不允许他退让,只扯下他头上系着的浅色发带,将他两只手.腕绑住,长.指正欲要挑.开那有些凌乱的衣.襟,却听见啪嗒一声,一滴又一滴透明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几乎烫伤了他的指尖。

小狐狸在哭。

这个认知让男人周身萦绕的黑气尽数散去,只剩下怔然。自己究竟想要对小狐狸做什么?在这空旷无人的藏书阁欺他灵力微弱,将他强/要了吗?

被魔.气侵.袭的他,果真卑.劣得自己都瞧不起。

他垂眸看那哭得快岔.气的小狐狸,眼尾带着一抹红,唇珠颤.抖着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脖颈上青紫的吻.痕触目惊心,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两只细瘦手.腕被绑在身.后,又加了几圈淤.痕,微松的领.口被自己挑.开了,露.出大片白如霜.雪的皮.肤。

小狐狸本就长得美,如今这般受制于人的羸弱之态,更让人想将他往床.榻.上带。他根本不知自己此刻有多勾.人,依旧咬.着下.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有薄唇轻轻覆上他的,他才眨巴眨巴眼睛,整个人僵.住了。

刚刚的重央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昨日自己也对他多有不敬,但却始终都留有几分温柔。

今日狠戾独行的重央着实将他吓到了,而如今他轻柔的吻落下,云渺一时竟忘了挣扎。

等到他反应过来,他身后的手已经被解开,被男人拿在手中细细揉.弄,“晚上我给你上点药。”

“假惺惺,我呸。”云渺对他这种行径不.齿,恨恨地将手抽了出来。

他受够重央这般阴晴不定了,抽回来后,他在手上使劲擦了擦,像是要擦去对方留下的痕.迹。

重央没有再强求,只是默默帮他将束发和衣衫都整理好,便默然不语地走了出去。

云渺看着他有些寂寥落寞的背影,便觉得恨意顿生,既他不遵守承诺在先,那也不要怪他去找秦白月了。

他轻轻落地,感觉浑身的酸.软都褪去,应该是重央解开了自己灵力的封印。他正要跨出藏书阁的门槛,突然一阵飓风袭来,将门框吹得猎猎作响,就连木柜也发出了吱呀的响动。

哪里来的一阵妖风,云渺觉得有些困惑,却突然福如心至,只见那些上古神木做的柜子,都褪去了蓝色光晕,现出了它原本的色泽。

他两只手一拍,喜色上了眉梢,重央将封印解开了!连忙冲到了书柜前,怀着忐忑的心理,将那书柜把手轻轻往外拉。

那把手顺着力道轻轻挪动,因为年久失修,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云渺从书柜中随便拿了一本书册,激动得手指微微颤.抖,慢慢将它掀开了。

“真的可以!”

云渺一掀开,果然看到了清晰的字迹,详细记载了一个边远小国的秘辛。传闻这皇帝是个残.暴之人,以杀.人为乐,却爱上了帝国的公主,将人强.掳了来,才赫然发现对方竟是男扮女装的俊俏将军,后两人在这样那样之后,暗生情愫,喜结连理。

“?”

这是什么正儿八经需要写到书上的事情吗?

云渺草.草看完便觉得异常困惑,这究竟是秘辛还是话本?他觉得自己在凡间看的话本跟这个秘辛就相去不远,还更火|辣一些。

他又仔细思考了下,兴许这个书里记载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话本里估计都是后人杜撰的,信不得真。

走走逛逛,到处看看,云渺又突然想起了第一日时,自己来不及翻开的那本姜国秘史,正是他和重央所处的那个年代,便有些好奇上边写了什么,便回了当时那个位置寻找,却发现,那地方竟然空了一块,根本找不着那本书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挠挠头,有些茫然,“我记得那时候就放在这里啊,重央也说藏书是有自己固定的位置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过后来他站了一会儿,也就不纠结了,当时重央拿走了那本书,兴许是自己记错地方了。

不过是一个历劫的小国家,总不至于让矜贵冷傲的帝君将那秘史藏起来吧,现在还是找复仇的线索最为重要。

但是这藏书实在太多了,一楼已经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有二楼的,他找了整整一个早上,却只翻了一个角落的藏书,心里有些沮丧。

“没事的。”他靠在那个八角的书桌边,安慰自己,“今天找不到,那就明天找。明天找不到,就后天。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然后替父皇和母后报仇。”

想到这里,他又乐天地缓和了脸色,手指在木桌上无意识的摩.擦,想起刚刚重央的骇.人神色,浑身一哆.嗦,竟将书桌上的笔筒打翻了。

“藏书阁管理图鉴。”有一道僵硬迟缓的冰冷声音响起,云渺刚将笔筒捡起,就见半空中出现了一面黄色的宣纸,那道声音悠悠地说,“请在此处输入仙君想要搜索的内容。”

云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懵,手指伸上去触碰那宣纸的触感,只觉滑.润/不/涩,是上好的原浆做成的宣纸。

他垂头略一沉吟,突然茅塞顿开,这应该就是藏书阁附带的搜索神器了。

自己刚刚还傻不拉几地在那边翻了半天,结果这神器应该只要自己输入了瘦弱内容,就能将一二楼所有的藏书都搜索一番,给出自己想要的书籍位置和名字吧。

他心脏跳得很快,此事他筹谋多日,终于在此时有了眉目,清澈的杏眼因为久违的期待而微微发亮,磋.磨着手指,生怕写错了一点,就将事情搞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