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剩,下,三条。”云渺不敢撒谎,晶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这样滚落下来,露出一双水洗过的如同宝石一般绚烂的琥珀色眼眸。
听了这回复,料到云渺不敢骗他,重央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面上不显,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很多,云渺立刻呜.咽啜.泣了起来,颤.声求.饶道,“好,好疼,别揪,尾巴,了,好疼,好疼。”
他疼得两条修长的白.腿到处乱蹬,手腕被桎.梏住也在拼命挣扎,因此又多了两圈红色的淤.痕,重央纹丝不乱,只慢慢俯下身,恶狠狠咬在他耳朵上,他尖锐的牙齿刺.入那带着细小绒毛的三角耳,上边本就布满了牙齿的咬.痕,才刚刚有些结痂,就又被尖齿撕.裂开了,流出了汩汩的鲜血。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扯下了小狐狸尾巴上的大量绒毛。
“好疼,好疼,我不,敢了,不敢,了。”云渺疼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浑身抖得如同破漏的筛子,“我,不敢,了。”
究竟不敢什么,他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敢反抗了,不敢多管闲事救人了,还是不敢偷跑出来了,他都不知道,他只想男人赶紧停下这场酷刑。
“哦?”重央凉凉地掀起眼皮,就看到他满脸的泪花,凉薄的嘴唇离了那染血的耳朵,嘴角残留的血迹如同一朵盛开的花,让他整个人阴郁又诡.谲。他缓缓冲着那流血的耳朵轻声低语,如同魔鬼的警告,“以后再敢用尾巴救我,我饶不了你。”
“可是,可是!”云渺还想说什么,泪光朦.胧中对上那一双冷漠的黢黑眼瞳,便将所有话都吞进肚子里,只点了点头。
重央看他乖顺地点头才施施然松开了他的手腕和尾.巴,只冷冷望着洞穴外的风雪,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一,一天,一夜。”云渺怀里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嘟起红润的小嘴冲着光秃秃的地方吹气,上边的皮.肉还是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很疼,但是没法吹到。
将军消失了一天一夜,此时军心必定大乱,也不知匈奴是否借此机会袭击军营,重央剑眉拧紧,执起身旁的佩剑,复又问道,“昨夜可有风雪?”
云渺点点头,张.开双臂绕了一圈,咋咋呼呼道,“好大,好大,的,风雪。”
“那便好。”重央瞬间松了一口气,若是昨夜暴风雪来袭,那匈奴是绝对不会找这般恶劣的天气突袭的,所以军营应当暂时是安全的,如今之计,就是要赶紧回到军营去。
但是他望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千里雪飞,天空和地面都是一片雪色,厚厚的积雪已经将来时的路全部掩埋,根本无法辨认军营的方向是在哪边,他眉头紧锁,目光深沉如海。
云渺终于感觉好了一些,转过头就见到重央浑身的气压极低,才凑到他跟前来,对着手指,怯生生地说道,“那个,我,知道,路。我带,你,回去。”
“哦?”重央深邃的眼眸望着面前怯.懦的少年,长而浓密的睫毛覆在幽深眼瞳上,让他的眼神少了些锋利,多了分柔和,“你还认得回军营的路?”
“嗯嗯!”云渺点点头,便走在他前头,给他带路。
山洞外的积雪很深,他化形之躯走着不太方便,总是陷进那厚厚的积雪里,腿脚还拔不出来那种,少年有些泄气,呆滞地望着自己陷在雪里的腿脚,为难地想着要不要变回狐狸的真身。
他已经被陷进去好多次,每次都是自己□□,重央基本都是在一旁手臂环胸地冷冷看着,眼里带着轻蔑的笑意。而此次,他倒是没有再冷眼旁观,而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擒住少年的手腕,将他整个人从雪地拖了出来。
云渺突然被扯起来还有些懵,嘴里嘟囔道,“怎么,就我,在,里边?”言下之意就是对积雪很不满,为什么只陷他的脚,不陷重央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