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先略感吃惊,林风起对自己的事甚少提起,有时候大家互相开到感情方面的玩笑,难免会说起他。他那样出色的人,在哪儿都是引人倾心的,无论男女。只是很少有人会向他吐露心声,因为他看上去太难以接近,就像一株长在雪山上只可远观的雪莲。
然而他拒绝过的寥寥几个追求者,无一例外全是男生。这也就让旁人包括周亦先,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并不喜欢同性。
但周亦先的惊讶也不过两秒,林风起像被“闻夏”这两个字打开了话匣子。
“他……很好看,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他是我的同桌……我们当了两年的同桌,没有分开过。”
“他喜欢热闹,喜欢跟人说话,我喜欢听他说话。他让我感觉整个世界是鲜活的,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他……”
林风起断断续续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偶尔吐字会有点含糊。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是周亦先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是雪山上的厚重的冰雪消融,春风过境,绒草初生。
说到后面,话题渐渐从“闻夏”身上,说到了父亲身上。周亦先到这时才从他身上感受那股极大的,失去至亲的悲痛。他不是不难过,也不是心脏多强大,他只是把它们都压缩起来,独自藏匿。
渐渐的,林风起的嗓子微微发哑,不知是话说得太多,还是太多情绪憋闷在喉间。
他顿了顿,叫了声:“周师兄。”
周亦先:“我在,怎么了?”
“我想见他。”
“谁?”醉酒的的人说话跳跃,周亦先反应了一下,小心地说出那个名字,“闻夏?”
“嗯。”
周亦先一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他不认识那位闻夏,只好先哄着喝醉的人:“好,我带你去见他,你先起来,把这杯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