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州城近日来最大的大事,那就是公主要成?亲了。驸马乃是江湖上的一名侠客,诨名叫做中原一点红,真名……真名是叫红某某么?谁也不知道。
公主惯常喜欢跟江湖人搞在一起,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银州人也很淡定?。
至于江湖上的人的反应……一点红被银州的安乐公主把魂儿都给勾走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江湖人确实没想到,本以为这?一点红不过是条被上了口枷的恶犬,没想到这?恶犬竟还真的登堂入室了……而且这?圣旨真是太能瞎写了,玉树临风?什?么玩意儿……这?是一棵多么阴森的玉树啊……1
安乐公主竟真的委身下嫁了!
一时之间,江湖上传什?么闲话的都有?,沉默残忍的下贱杀手与明艳娇媚的尊贵公主,实在是叫人浮想联翩,甚至连那些说书人,都把这?件事拿出来大说特说。
只能说,磕cp真的是人类的天性啊。一时之间,中原一点红风头无?量。
只不过这?风头的中心,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每日练剑、与公主厮守在一起,多的事情,是一件也不干。
倒是公主府,陷入了疯狂的忙碌之中。
公主如今有?孕不过三月,肚子还能藏的起来,但成?婚的时间却是一刻也拖不得的,若再拖上几个月,公主岂不是得挺着大肚子去?成?亲?
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因此,紫杉、月云、丁夫人等人就陷入了疯狂的忙碌之中。
皇帝的赏赐倒是到的很快,但整体来说……比较穷酸,毕竟如今国库空虚,实在不可能举一国之力奉养公主。
事实上,这?些金银珠宝,还有?好大一部分,是从皇帝的私库里出的,因为朝臣不同意从国库里支银子,公主成?亲又?得有?排面。
李鱼发现她这?皇兄的人是真不错啊……这?种死要面子的方面,李鱼真是喜欢的很。
安乐公主的婚事,可真是叫许多人都忙碌的要命,从朝廷到银州都是如此。
这?样一说,最清闲的,反倒是两位主角。
公主的身子得精细的养着,进来除了结婚也没什?么别的大事,每天
她就听?听?报告、看看文件,剩下的时候就睡觉。
自?怀了孩子之后,她就越来越嗜睡了。
不仅嗜睡,而且骄纵。
她要睡觉,一定?要一点红来陪她,一点红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并不信奉“情侣之间互相要有?距离”那一套,每日同李鱼黏的死紧,简直把她身边的一切事情都给包圆了。
月云还偷偷跟紫杉吐槽呢,说这?红先生?,比起驸马都尉,更?像是公主身边的大宫女。
紫杉听?了这?话,立刻打了一个寒颤,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月云,好像再说:你特么地也真敢说啊……
公主与一点红万事不管,只把月云、紫杉、丁夫人三人忙的够呛。
嫁衣礼服要什?么样式的?婚礼得是什?么样子的?时间这?么紧张,什?么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之类的步骤是一个没有?!这?可怎么圆过去?啊?
这?些问题全都是一抹黑,不过公主倒不是很在意,其实只要有?皇帝的圣旨就好了。
有?了圣旨,一点红是她的合法丈夫,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可以很自?然?的拥有?封号封地。至于剩下的事情,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成?亲,不过就是一个仪式罢了。难道这?仪式的好坏,能影响人的感情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甚至李鱼还觉得,其实机场会比婚礼见证更?多真情的吻。
而一点红也不甚在意成?亲这?事,重要的是李鱼,而不是嫁娶之事。
所?以这?两人就一切都很佛系,怎么都ok。
一个月后,公主正?式成?婚。
中原一点红神出鬼没,四海为家,本就没有?一个能够迎娶娇妻的“家”,只不过这?放在寻常人家好似是致命伤,放在公主这?里却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公主与驸马成?婚之后,本就是要住在公主府的。公主是君、驸马为臣,君臣之间的伦理纲常,自?然?要大过夫妻之间的伦理纲常的。
这?婚礼倒是也办的是热热闹闹的。
但热闹更?多的却是给天下人看的,公主有?孕在身,自?然?不可能胡闹;中原一点红又?没有?什?么朋友,自?然?也不会有?人来灌他的酒,至于闹洞房之
类的事情……
就问谁敢?若惊着公主,谁能承担的起责任?
所?以自?然?也算了。
所?以这?婚礼说热闹也热闹,说清净……倒是也挺清净的。
当然?,一点红还是象征性的喝了两杯水酒,然?后就急匆匆的去?洞房了,公主在里头等着他。至于今日的喜宴,就留给府中的人慢慢享用吧。
一点红一步一步走向新房。
这?新房,当然?还是他们?惯常休息的卧房,只是今日却焕然?一新,通向卧房的路上,都挂着一盏一盏的红灯笼,在地上打出鲜亮的红色光芒。
他曾无?数次走在这?条路上,可是今日,他的心却似乎……真的被揪紧了。
他喉咙发紧、干渴、似在灼烧一般,他脖颈处的毛孔,似乎也因为颤栗而微微张开了。
他竟真的有?点紧张,一个仪式,居然?真的让他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一点红双目一沉,伸手推开了门,走近了新房之中。
新房之中,满目当然?也都是喜庆的红色,灯架之上,红烛错落,而在摇曳的烛火之中,美?人儿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榻之上,双手绞着腰带,似有?些紧张的样子。
她的头上蒙着盖头,一点红并看不见她的样子。
他只见李鱼这?样,就觉得浑身都已发酥。
为了这?心爱的女人,他不知已付出了多少。
为了这?心爱的女人,他……他的心不知道在多少次她的反复无?常之中被碾碎,然?后在粘起来。
他曾看着她与他人相恋,又?看着她重新变回孑然?一身。她是这?样的坚强,又?是这?样的脆弱,为了找到与她贴近的方法,他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
只是如今,终于苦尽甘来。
公主脸上蒙着红盖头,根本看不见人,听?见推门的声音,便道:“一点红,是你么?你……你快过来掀盖头啊!”
一点红勾了勾嘴角,沉声道:“你若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不自?己先掀了,自?己躺着休息会儿?”
公主便在盖头底下笑了。
她道:“难道你不想亲自?掀起我的盖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