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心中确实很不高兴,赵德昭给出的明确命令是让他赶在刘鋠君臣开城门投降前攻下番禺,但没想到自己都还在领兵赶路的途中,对方请降的使节就已经迎上来了。
如此一来,岂非任务刚刚开始,便等于是已经完全失败了?再能打的将军,也无法率军去攻克一座敞开大门、主动出降的城池!
潘美有些犹豫,心中动起了是否派人回去再向赵德昭请示一下的念头,但他马上就把这个想法掐灭了,那位郡王殿下是个狗脾气,平日无事可以跟你嘻嘻哈哈,但一旦落到正经事情上,那决计没有半点商量余地的。
唯今之计,只能是另想他法,既然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也要上!
想到这里,潘美眼珠转动了两下,沉声说道:“那些人的身份是否属实,你等仔细核查过没有?依本将军看来,那一小队骑者或许便是敌方派来的探马细作,假意称作想要请降,实则打算探听我方军情!”
探马骑手听得一时之间都惊呆了,那位旗牌官愕然瞪大眼睛望向潘美,眼神里流露出了荒谬之色,似乎是有些怀疑潘美的脑子是不是在被这岭南的炎夏给热出了毛病,否则这位平素精明干练的将军为何能够说出这等蠢话来?什么细作公然冒充使节请降以打探军情?亏得他想得出来!
呆了一下后,那探马骑手垂下头,小心翼翼道:“回禀将军,自然是查验过的,我等问过了姓名,验过了他们携带的文书与印信,以及所携带的重宝,全都并无可疑——”
潘美不待他说完,便冷着脸喝斥:“本将军说是细作便是细作!”
说罢,他一挥手,厉声喝道:“传我军令,将那一干细作等尽数押来中军,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那探马骑手吓得一个哆嗦,哪里还敢再作分辩,他接了令跳上马背,向前疾驰而去。
潘美这才转过头,瞪视着那位旗牌官下令道:“前令取消!你传我军令,即刻在军中拣选出三千匹马力尚可的马匹,再集齐一千名精锐骑军待命!”
那位旗牌官张了张嘴,但他终究还是很明智地决定闭上嘴,拱手大声领命后,忙不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