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芝猜的是她的四哥,理由是她那四哥平素说话最直白,脸皮应当是最厚的,更不用说他眼下还是白身,出仕求前程的心思应该最为迫切。
夫妻俩本就是逗一逗笑,增添些闺房情趣而已,谁赢谁输其实无甚紧要,但结果却还是让王修芝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一地,最先开口向王子兴恳求的,反倒是早就已经有了官身,现在工部任职的王家老二。
赵德昭对此倒是并不觉得意外,仕途蹉跎之人,往往会比那些尚未踏上仕途之人更为热切,只有尝过腥味才会更馋,猫子是这样,人也不例外。
有了王家老二领头后,其他几位兄长也都放得下脸面了,一个接一个向自家七郎开了口,纷纷恳请王子兴帮衬一把前程,把自己安排到尚有大把官位的国税总局。
各人说出来的话大多一个意思:打虎还得亲兄弟不是?咱们众兄弟也都各有才能,能帮得上忙的!
王子兴颇有些为难,以他的正直秉性,其实很排斥搞这套亲戚裙带关系,但在势又不好峻拒,于是只得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赵德昭。
赵德昭微微点头以示同意,随即拉着王修芝一起到岳父王溥那里走了一遭,然后径自回府。
王修芝自己也是乘坐马车来的,回程时便与丈夫同车并坐,钱牛儿自然就被撵下了车。
“相公。”趁着车厢里正好方便说体己话,王修芝用两只软嫩小手紧紧抓住丈夫的右手,俏脸上流露出了忧虑之色:“你让兴哥儿一下子安排妾身的好几个哥哥到国税总局任职,相公对妾身娘家的提携照看,妾身是很感激的,只是此事恐怕会惹人议论吧?”
“哪里不妥了?”赵德昭笑嘻嘻反问:“娘子是担心你的几个哥哥到了国税总局后,每日要跟钱财打交道,恐怕会把持不住自己,贪墨税款公帑?”
“呸呸呸!我们王家子弟,有贤的,有愚的,有成器的,有不成器的,就是没有为了几贯铜钱把自己卖了的!”王修芝没好气地掐了丈夫一把。
“这不就对了嘛,我听得你说得老熟啦,就等着你来这句呢!再说啦,几位舅兄自己不也说了,他们也算是各有才能,误不了事的!你相公我是信得过的!”
王修芝张嘴还要再说,赵德昭马上闭了眼睛装死,任凭自家娘子如何拿粉拳锤打,也决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