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芝气愤已极,手指甲用力掐着丈夫:
“不是遭际凄惨的可怜之人,谁愿意卖身到一个声名恶劣的太监府上为奴为婢,他们这些奴婢下人都已经如此凄惨了,你怎么就能对他们这些可怜人下得了如此毒手!”
赵德昭痛得哆嗦了几下,连忙把后颈缩回颈窝里,他再不敢在娘子手底下卖关子,只得赶紧把实情和盘托出:
“我说的处置,并非你以为的处置王世杰与迟建新的那种处置,就是处理打发的意思。我是把迟宅的所有婢仆杂役,愿意遣散的遣散就发还身契;想找下家的,就一股脑儿打发到了刘乐贤那里,他最近升官又发
财,换了大宅子,府上正缺人服侍,让伺候惯太监的那些婢女姬妾,再换个太监伺候,岂不是彼此都便利?就为这个事,刘乐贤对我千恩万谢,乐得屁股都笑开了花。”
王修芝很想问问婢女姬妾是如何伺候太监,但此事说出口来着实不雅,她只得忍住好奇,催促丈夫:“然后呢,你处置迟宅原先的下人们,跟你管理国税总局有何相干?”
“当然有关系啦,迟宅原先的下人们都没留下,国税总局的那些杂活粗活也得有人顶上不是?吏员们需要有人伺候茶饭,需要有杂役每日洒扫,还得有护卫站班巡夜……原来迟宅的婢仆下人只服侍迟太监一个人,现在要伺候几十个大小官吏,需要的人手比起原来还要多出一倍。”
“娘子,你不妨猜猜看,这些人都是谁安排下的?他们的眼睛里能看到多少事,耳朵里又能听到多少话?”
赵德昭说到这里,便重新眯起了眼睛,一副等着继续享受的模样。
王修芝不是傻子,立刻就有些明白过来。
她顿时就放下了心,重新给丈夫捏颈捶背。
赵德昭近几天里没日没夜在书房里亲手忙活着的、给皇帝老爹的那件寿诞礼物,已经接近完成;此外契税的征收进度同样让人满意,王子兴与石元亮办事得力,做出的成绩甚至超出了预期。